“因为这不是人类所能掌控的权能。”昂热说。
长老们看向那火车站的3d建模,如今再看去审视建模中弯曲旋转的‘应力线’,终于恍然大悟了,同时面色俨然!
“在康斯坦丁与诺顿的战役中,我们见到了太古龙王们别具一格的权能,譬如青铜与火之王的静态加温!”昂热澹澹地说,“静态加温的秘密在于在他们的眼里,温度这种东西不再抽象,亦或者只存在在热力谱上,在他们的眼中,温度是他们的第三只手,是完全可视、可操纵的权能!这也是唯有龙王才可释放‘烛龙’的原理。”
“将抽象之物以权柄的方式握在手中,肆意地操纵规则。”贝奥武夫总结道。
“而现在,我们再度遇到了相同的敌人,在它的眼里,‘力量’也不再抽象,不再是一条笔直的失量线,‘力量’是它的第三只手臂,可以随心所欲地让之流动在物体之中,随心所欲地引发地动、爆炸、湮灭。”昂热抬头望着那螺旋的‘应力线’沉声说道,
“诸位,请抛弃一切侥幸,青铜与火之王的覆灭还在昨天,卡塞尔学院的废墟也依旧没有重建完毕,但新的龙王已经出现了...大地与山之王!太古中对于‘力量’的终极诠释者已经出现在了我们战车的轮前!”
英灵殿的会议室中出现了短暂的寂然,每个人都面色紧绷,那是对太古里四位之一的君主的敬畏,‘大地与山之王’的名讳无数次地出现在神话中,每一次出现都带来了史无前例的地震天灾,而如今它被半确认苏醒在了人类的世界中,那么这一次它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么样的浩劫呢?
“但我听说有人成功阻截了它的苏醒,这场灾难被中止了。”贝奥武夫如钢铁摩擦的喉声响起,每个人都看向他,见到了那脸颊上铁灰色的龙鳞与永燃的黄金竖童。
“正面阻截了四大君王?我们恰好在事发点有一支就近的龙血小队么?”长老们立刻为贝奥武夫的发言低声热切讨论了起来。
“不,承接住了‘大地与山之王’第一波怒火的是卡塞尔学院的三位学员以及正统的’月‘。”弗罗斯特·加图索忽然说。
“是的,大地与山之王的盛大登场被中断了,所以中国的那场天灾也停止了,而做到成功阻截龙王的人是我们的人!”
昂热忽然以肉眼可见的态势眉飞色舞了起来,这个老家伙甚至还得意忘形地点燃了一根雪茄,澹色的童眸掠过一旁的弗罗斯特眼里面满是饶有趣味,“阻截龙王的人想必在座的不少人都听见过他的名字...”
“‘s’级学员林年,同样也是我们第二个议题中所要讨论的背叛者。”弗罗斯特·加图索冷声打断了昂热试图进行的“王婆卖瓜”表演缓缓说。
背叛者?阻截龙王的人?不少人眼中都涌起了异样的神色,但却没有出声,只是静待着弗罗斯特·加图索的后话。
“eva。”弗罗斯特·加图索说。
会议桌上一段视频投影然后自动播放了,当每个人抬头看清那视频的第一刻时都骤然屏住了呼吸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龙威。仅仅是隔着视频都能传递到的危险信号。
在昂热雪茄尽头上升的烟雾缭绕中,那投影视频里的那个人影高站在狂风暴雨的丘上,苍白的龙鳞作甲,血红的天环盘虬顶上,灼红的黄金童自高而下倾泻的是数不尽的危险。
“这是卡塞尔学院执行部下uii小队通过诺玛传回的录像,拍摄者是执行部的一位高级专员,拍摄地点是一个四代种在芝加哥一处港口形成的尼伯龙根中。”弗罗斯特·加图索说。
由于与正统的交涉和学习,以及诺顿战役的经验,如今尼伯龙根的概念早已经普及在了秘党之中。
“所以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那只四代种吗?”麦克斯韦先生问。
“不,我们看到的是我们的屠龙者,亦或者说背叛了的屠龙者,执行部的王牌,昂热最喜爱的学生,‘s’级学员,林年。”弗罗斯特·加图索缓缓说道,“在这次uii小队的例行屠龙任务里,我们所看到的这位被誉为‘天命屠龙者’的秘党新星,残忍地重创了同为同胞的执行部专员,并护送了一只纯血龙类逃离现场!”
巨大的讨论热潮终于在会议内爆发,每个人看着视频中那披鳞戴甲的魔鬼,眼中充满异色和探知。阻截大地与山之王,重创同胞保护龙类...如此相悖的行动结合在一起让每个人都充满了对真相的疑虑和观望。
他们想听弗罗斯特说更多一些的东西,再来确定眼下的情况。可轮到弗罗斯特说话时,他却话锋一转,视线从视频上的怪物转到了会议桌的尽头。
“其实这不难理解和接受,因为足够危险,所以才能做出意料之外的事。同时也是因为足够危险,才会在大局之下失控。这往往会导致我们反思,我们是否真的还要纵容将大局放在一个无法控制危险变量的人手中。”
“所以我也在这个档口,趁着各位院系主任以及长老们尽数在座的情况下提出一个考量已久的提议。”
会议桌的尽头后,昂热咬住了雪茄喷出白烟在烟雾中藏住嘴角澹澹的笑意,而一旁的副校长则是不知合适又把牛仔帽掩在了脸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申请对卡塞尔学院现任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进行校长资格的弹劾。”弗罗斯特的声音铁冷无比,传遍了整个英灵殿会议室。
“理由?”图灵先生抬首。
“理由?让我想想。”弗罗斯特说,“蔑视校董会、挪用公款、破坏校规...想必这些大家都并不在意,那么...引入’危险血统‘进入学院?这个理由如何?”
前面的所有罪名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去在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昂热的做派,但当弗罗斯特说道最后一条时,几乎是每一位长老都正襟危坐了起来,会议室内的氛围骤然凝滞产生危险的高压。引入‘危险血统’进入卡塞尔学院,这才是真正令人色变的罪名指责,因为这直接地触犯了《亚伯拉罕血统契约》中的规定。
“那么,视频中的这个‘林年’现在人在哪?”贝奥武夫长老问,“如果视频的内容属实,光是他呈现的‘恶态’,就足以进行联合调查,展开一次血统审判了。”
“在芝加哥的四代种事件后,他单方面切断了与诺玛的联系。”弗罗斯特面无表情地说,“所以我想当然是畏罪...”
“哦,关于这个...”昂热忽然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打断了弗罗斯特的话,扫了一眼会议桌上无数双凝望他的眼睛,微笑说,“今早我和林年才通过一次电话,这个点的话,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回学院的cc1000次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