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多在房里熟困歇息,只有零星一两个粗役婆子拿着条帚,懒洋洋的清扫一地儿枯叶。
几个小丫头得闲,坐在竹条椅上,嘀咕着做针线,抬起头把玉翘好奇瞧瞧,以为是新来的花娘,看穿着不是花魁或当红的妓娘打扮,逐无了兴趣。
玉翘拐进一条羊肠漫路,她依稀记得前一世秦惜月所住的雅院,就在花园子深处,过了数百步,已能见院门半虚半开着,周围不见一人。
她在一银杏树处,寻着个石凳子,索性坐了下来。
四处鸦雀无闻,玉翘半眯着眼不露痕迹的张望,半晌,她都怀疑是否中了花月娘的奸计时,听得身后扑簇簇的一声轻响。
本能的回过头,却见四五个身手敏捷的男人经过,行走无风,显见功夫了得。
那几人也朝她瞪来,为首的个不高,面有刀疤,双目却分外明亮,如刀般剜人。
其中一人色心顿起:“龙爷,是个妓娘!可要属下去赶她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旁的心思!”被唤龙爷的便是那刀疤人,他声沙哑的喝叱:“由她坐着,刚有传讯,周振威正往这边赶,我己布下天罗地网,可不能让他觉出半丝异样来。”
无人再敢吭声儿,玉翘瞅着他们并未进秦惜月的院落,而是朝侧旁的竹林闪进,砰砰急跳的心才渐缓些,一攥手心,湿津津的。
又坐了会,听得院门“吱扭”半开,有个婆子拎着两个空桶出来,里头跟个丫头站门边儿,朝她交待了几句,复又把门虚掩。
那婆子腿脚不灵便,一高一低慢慢朝右侧的斜径方向去,玉翘站起三步并做二步跟在她后头,后顾无人,才低声的叫唤:“花月娘。”
花月娘惊了惊,顿住回头,打量玉翘一番,唇角弯了弯:“是周夫人,你果真来了,这一身本是俗气,你倒穿得好看。”
玉翘懒得理,只捡自个想听的问:“房里是何情形?里头有多少刺客,那妇人可在?”
花月娘淡道:“你说的妇人在院里正房中捆着,里头有两个丫头,现伺候着秦惜月在西厢房洗浴,旁的人无。”
玉翘颌首,不再与她多话,转身扯起裙摆,复朝来时的路回走,忽见迎面走来一人,一瞟眼看,做商贾打扮,左顾右盼的,似在悠悠闲逛。
玉翘又惊又喜,上前去拽那人衣袖,低着声唤:“胡忌,我有话同你说!”
胡忌原在花厅吃酒,趁着护院不备,已遣随来将士四散院中各处打探,哪想他才走过花园子,却不知被从哪里冒出的妓娘,给一把抓住了袖子,正欲恼怒,又听妓娘脆落喊出他的名字,一怔再边量,下巴差点掉下来,结结巴巴道:“嫂.....嫂子,你怎这副打扮?”
嫂子一直跟仙女似的,怎这会娇娆的像个......妖精!
玉翘指着秦惜月的院落方向,急急嘱咐道:“那院里此时只有李夫人和两丫头,还有被抓来的妇人,‘神鬼煞’的刺客光我瞅见的,有二十数,估摸远远不止,就在附近藏匿,武功皆不弱,你赶紧派人去多招些官兵来,我去流春院门外候着周将军去。”
想想又有些犯难:“他若不从正门而进该如何是好?”
玉翘的担忧莫无道理,周振威原本就不是个愿走寻常路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