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恒汗如雨下,惶惶不安,暗忖今定不是黄道吉历,怎一波才定,一波又起。
管事稍刻已匆匆来禀,回话那厨子竟是遍寻不着,早已不知去向。
李延年掷筷,面色阴沉问他那厨子生的什么模样?
“着月白粗布素衣,长眉凤目,琼鼻红唇,口边生有一痣。”管事答的颤颤兢兢,幸亏当时见那厮容貌好,就多贪看了几眼,否则这会哪答得上来。
“果然是他,他怎会在这里?”李延年紧锁眉宇,只在心中盘算。
“你们说的可是夏侯公子?”坐边陪侍的青青眨着眼,怯生生的插话问。
“你认得他?”李延年看向这个小妓娘,突得露出笑容,朝随从侍卫一个眼色,那人忙递上一锭金子。
青青急急攥紧金子,忙知无不言:“本不认识,来时路上他央我们搭他一程,随行的还有他娘子,好似快要生养的模样。那小娘子似动了胎气,现在后院歇息。”
李延年撇撇唇,另一侍卫瞬间出得门去。
他又笑问青青:“他带着娘子打算去往哪里?”
“说是去碎花城投亲。”
去碎花城!李延年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他晓得夏侯寅去过泉城,现却明白,定是受周振威所托,护送他夫人楚玉翘回京,那帮瞎眼的饭桶,只知在上京路上埋伏,哪想人家索性北上,去碎花城寻夫。
侍卫回转,至跟前报那屋中已是人去楼空,他铁青着脸站起,谁也不理,拂袖便走。
蔡恒不明所以,站起紧几步跟上前欲寒暄,却被侍卫持剑冷冷挡住。
他心里冤的很,不知哪里出了差池。
“唉哟!”一声女子疼痛不已的惨叫,蔡恒惊恐的扭头去看,却见自个夫人捂着小腹,颓然倒地。
暗红的血迹,慢慢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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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烟,落日,孤城。
越往北走,旷野的风越烈,吹的飞沙铺天盖地,天地混沌迷蒙。
空气清寒起来,呼一口气便起一缕白雾。
泉城的秋正是温阳花落时,这里却已萧条凄冷如冬。
玉翘着墨绿洒花袄儿,藕合色棉裙,因着畏冷,早早把花狸毛对襟马甲穿起。
车夫“吁”一声寻个背风的地将车停下歇息,舆门一开一阖间,凉风如水般灌进,玉翘打了个哆嗦。
夏何寅解散手里的油纸包,里有两块馕,拿起一块递给玉翘,方才用火烤了烤,虽然干硬,好歹是热的。
又用弯刀切了块煮熟的羊腿肉摆盘,朝她呶呶嘴,再倒一碗酥油茶推她面前。
玉翘皱皱眉,她打心眼里受不住这浓郁的羊膻味,可更晓得如若不吃,糖糖威宝便要受苦,他们现长得可快,挺肚简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