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坐玉翘边,正吸溜吃着热汤面,耳尖把话听了去,粗声道:“那骚狐狸似的,怎好和我家四奶奶比。”
四奶奶平日里如水喷桃花般明艳鲜润,可和四爷单独处的时候,他可是误撞见过的,那娇滴滴颤笃笃的氤氲媚相,甜腻无力的吟唤,软懒缠绵,简直把四爷给迷的,不知是要把自个心揉碎,还是要把四奶奶给揉碎。
哪是这种刻意做出来的妖娆可比拟的。
小点声。玉翘忙给他使个眼色。
似乎迟了些,那女子定是听了去,似笑非笑的望来,直把玉翘仔细打量。
也就这当间,一个富态牙人婆子,骂咧着牵个十四五岁女孩儿过来,那小丫头哽哽咽咽啼哭,好不可怜。
“这是作甚!你即便买卖女使,也得人家心甘情愿,岂可强买强卖来着!”季平看不过眼,出声打抱不平。
那牙人婆子觑眼见赵广辉商贾打扮,颇有钱财相。
老着脸嘻嘻笑着凑过来道:“老爷不知,这小丫头委实没良心,她爹被官府召去佛慧山捕蛇,便再未回转,前几日又死了娘,我好心替她打点,置了棺木把她娘入土妥当。”
“恰着城西卖肉的李屠户想纳她做妾,竟是死活不肯,那也罢,你总得把我垫付的棺木钱,还我才是,却两手一摊说没银钱,这怎可以,我总得把她卖了,讨回自个这冤枉债,爷你说可是?”
玉翘听过心里一动,朝这女孩儿看去,虽身板瘦弱,模样倒还算清秀。再看手脚,是个平日里勤快干活的。
她正欲开口问询,却听一女子高声喊:“那位牙婆子,我家姑娘唤你过来!”
那牙人婆子听得喊她,忙乐颠颠扭身去望,神情却一滞,咧着嘴笑道:“哟~~,这不是庆春院的花魁小凤春么?寻我可有何事?”嘴里说着,已连拉带拽的扯那女孩儿走了五六步,来至小凤春的桌前。
“你把这丫头让我好生瞧瞧......!”小凤春撇着嘴怨:“你不知晓,我身边端茶倒水伺候的桂香,被鸨儿娘看上,拉去打扮打扮,竟做成我的姐妹。现整日里穿金戴银的,过得极好。我却不好,身边缺个使唤人,总是不利索,你便把这小丫头给我吧!”
那牙人婆子默了默,讪讪道:“总是买卖人,姑娘要岂有不卖的理,这丫头要九十钱才行。”
“九十钱?!你可是狮子大张口呢!”小凤春伸长涂有鲜红蔻丹的纤指,去摸那女孩儿的发髻,却被一闪身躲过。怔了怔轻笑:“瞧瞧,还是个不服管教的,这牙婆子要坑死我不是。”嘴里嗔怪,却抛了媚眼,去勾被她挑情多时的两个锦衣公子。
其中一人便叱道:“好个不要脸的婆子,你降些价,这银钱我便出给你。”
那牙人婆子并不买帐,话里带味道:“你瞧这丫头多俊,又能干得活,还是个清白人家出生,现要推入庆春院这火坑去,我可是要折损阴德哩!这价是要比外边涨的高!”
“这婆子说话好生难听,你看小凤春我绫罗绸缎,满发珠翠,吃得佳肴美酿,哪有半点火坑中的模样!”小凤春用帕子掩唇笑:“等那日我待的恹气,就学从前花月娘那般,你们可愿赎我回去?”
那二位公子自是允诺不迭。她便看向女孩儿倔强紧抿的嘴唇,摇头叹道:“九十钱就九十钱,谁让我瞧着这丫头喜欢呢!”
哪想说时迟那时快,女孩儿俯身一口咬在牙人婆子紧扯自己的手背上,那婆子痛叫松开,她便几步奔至玉翘脚边,双膝“扑通”跪下磕头,哭道:“夫人救我,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