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沉,只见满天星斗,一轮银月如勾。
碧秀在马车檐角挂上小红灯笼,照的前路迷蒙。晓得主子有好多话要说,索性于春紫坐在车辕边低声讲话。听车轱辘转的不快不慢,四爷交待的,不能颠簸的四奶奶不舒服。
玉翘依旧被周振威霸道的搂在怀里,借着烛火微光,瞧着他颊边有道黑灰,拿过丢在边的白绢帕子,轻拭那道痕,嘴里回他的话:“火起时,厨房的门似被栓住,使劲也拉不开,可把人急坏呢,后寻了一圈,在柴堆后藏着处暗门,就从那出了,就在小河浜边。想必是厨子求取水省事,特意凿开的。”
“那般隐密的去处,定是菩萨保佑你能找到。”周振威舒口气,心这才踏实。
玉翘抿着唇淡笑,前一世她在流春院里,是个烧火婆子,怎会不晓得这厨房的奥妙所在。
大抵厨子手脚不干净的,懒怠的,为防着火无处逃的,都会在不易让人察觉处装个暗门,旁人不知,只有厨中人心照不宣。
哪知今日却救了她,不由歪头看向周振威,想起前尘往事,把话说的含糊不清:“周郎也从那里逃脱过一命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壹十三章路途遥迢(6)
将酒杯重重顿于桌上,周振威神情转而冷漠,欲起身离去。
陈柏青心思大乱,不曾想过区区两个时辰,此人已将驿馆生变查个透彻。见他要走,忙阻拦陪笑:“周大人且慢,实非不愿讲与你听,只是你未曾直面那些黑衣人,言语薄凉,随意杀戮,是帮视人命为草芥的亡命之徒。”
想着推货的驿卒稍慢一步,就被抹了颈.......。他叹口气,给周振威的酒杯倒满,又替自已斟上,才慢慢道:“不瞒周大人,老夫虽被赶出驿馆,却让农人在暗处盯看。恕直言,他们行踪诡谲,计划周密,显然直冲周大人而来,还望大人一路谨慎小心,莫再中其圈套。至于你想知的手谕,普天之下,驱赶驿丞,焚烧驿馆,能行此权者,还能有何人。”
这老儿狡猾,就是不说透。周振威先前已有揣测,此时更是心如明镜。武皇还不至要动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只有他了。
霎时眸光阴鸷,浑身罩起森然戾气,扯扯嘴角,“嗤”一声皆是不屑:“敢动我娘子,即便他们不找来,我也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又看向陈柏青,拱手歉然道:“大人明知变故首尾,怎还答应周某借宿,可知此举一出,反遭牵累,只怕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周大人客气!陈府祖训甚严,懂得知恩图报。如今大人有难,我等岂能做视不管。”他面色泰然,拈髯微笑:“老夫早已打点妥行当,备下车马,寅时即刻举家逃离此地,前往晏京投奔侄女去。大人稍事休息,也速离开,此地实不宜久留,早做打算为宜。”
周振威大为憾动,朝堂还清一桩公案,却让陈家人为还此情,宁愿背井离乡,前往它乡处隐匿生活。本就不是善言之人,默了默道:“陈大人即去晏京,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见他点头应允,即请丫鬟上了笔墨纸砚,迅速修书两封,折好信口封缄。递到陈柏青手上:“一封是给晏京知县方延,另一封是给夏侯家的夏侯寅。皆是可靠之人。日后你若有何难处,也可求助此二人,必当鼎力相帮。”
陈柏青慎重收下,又吃了会酒,各自散去不提。
......
周振威入了房,静悄悄的。碧秀撑着腮,坐在椅上眼波乱恍,听到门开阖,睁开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