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黄莺儿在窗棂沿边停下,跳着脚,轻啄早摆好的小缸糙米,吃的欢了,不忘啭啭脆鸣。
房里的人可没闲心听它唱。玉翘端坐玫瑰椅上,旁碧秀伺候,她眼面前立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细看,却是铁柱。
玉翘拈了颗糖渍杏子,用帕子掩着唇含了,那股子酸甜味儿,瞬间将欲呕的感觉抑下。
说来也怪,周振威在的时候,嗜吃渴睡,倒不曾呕。他不在了,反嘴里时不时冒酸水泛恶心。肚里小团子是晓得娘亲和爹爹生气了么?所以也开始难过了?怎可能,还这般小不是!玉翘有些笑自已,手却抚上腹,温柔摸触,看向铁柱微微笑道:“早让你拿去的鸳鸯松穰酥,四爷可有说好吃么?”
“四爷说是娘们吃的,一口未沾,倒是夏侯爷吃了两个。”铁柱满脸实诚的禀。
玉翘咬咬唇,气性真大,他前次还夸滋味好呢!现又成娘们吃的了!嘴里却道:“夏侯公子能吃两块,应味道不错的。”
碧秀插话问:“铁柱,你可有跟四爷提小姐收拾行装要回楚府的事?”
“提了!”铁柱忙道:“四爷说奶奶不知天高地厚,哪是说走就走的事,光祖母那关就甭想过。”
玉翘沉下脸来,默了会,呶着嘴有些气:“那他就试试看。”肚里一抽痛,忙再揉揉,这什么精怪,都不许她生爹爹气呢!
叹息一声,突然就不想问了!转头朝碧秀道:“铁柱跟着四爷身边当差,这几日见着忒辛苦,你取吊钱赏他,自去打些酒吃。”
铁柱喜笑颜开接过吊子钱,瞧四奶奶面色不痛快,踌躇了下,低声对碧秀吞吞吐吐道:“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恐四爷晓得,厌我偷风报信。”
“你有啥话直说就是。”碧秀皱眉啐一口:“小姐姑爷拌嘴,都落不到好,你还三句吞两句的,再这样,把钱还我。”
铁柱忙把钱揣进怀里,笑说:“碧秀姐姐莫急,我说就是。”
他朝玉翘作个揖,硬着头皮回话:“今夏侯爷在四爷床里寻着本册子。”
“什么册子?”玉翘好奇,见他面庞突浮晕色,抓耳挠腮不晓得该如何说,心一动,逐抿着唇吩咐:“我有些倦了,你同碧秀出去说吧,她听了自会来禀我。”
铁柱如释重负,拜别玉翘,随着碧秀即出得房去。
待碧秀掀帘回转来,玉翘已在宣纸上画了枝小桃红,桠间黄莺儿颠腿打翅,颇为动人。
可她却不甚满意,到底心中掂着事,放下蟹爪小笔,只问:“那铁柱讲话支吾,定是不好听的话。”
碧秀却一脸兴奋,红脸含笑说:“小姐这趟可猜错了,是好听得不得了话。姑爷要带着小姐一起去山东呢。”
“真的?”玉翘身子一振,又惊又喜的看她:“铁柱怎么说的,你详细讲与我听。”
碧秀忙道:“夏侯爷寻着的册子,是本秘戏图,姑爷正看到孕后欢好处。夏侯爷取笑他,说懂他的心思,是要带小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