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门边芭蕉叶下,有个人影一恍,夺路而走。衣袂翩跹,体态婀娜,似个女子形儿。周振威大喜,流星疾走,三下五下便拦在了那女子面前,粗哑唤道:“玉翘娘子,可是你......!”
他却猛的噤声,虎眸微睐,将她冷看,说道:“月色昏暗,二堂嫂不好好在自个院子呆着,跑到我这里作甚?”
张可儿抬头看他,虽与周振寰相貌颇似,但细看还是有差池的,周振寰懒怠又沉迷酒色,身躯已显痴肥之征兆,而这四弟戎马倥偬数年,素日里勤练功习武,愈发虎背熊腰,体型魁梧精壮的很,在这月明星疏之下,看他急步挡于身前,胸膛横阔贲勃,听他声音醇厚,焦急轻唤娘子,张可儿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她想着来时自个涂脂抹粉,描眉点唇,看上去应也是风流俏模样,索性抬手理了理发鬓,衣袖褪至肘处,露出一截白臂膀来,轻笑道:“自四弟答应将院子让出,可儿我满心欢喜,已将物什收拾打点妥当,晚来闲着无事,便想过来看看四弟妹是否回了?”
周振威蹙眉淡道:“我家娘子还要些时日,天色已晚,堂嫂请赶些回去吧!”
张可儿见他颊带微赤,黑眸饧热,似无情又有情的模样,顿时迷心,逐去拽他衣袖。
却见周振威身躯微僵,两瓣粗唇紧抿,神情冷漠肃然的睇她,却意外的并未抗拒。
张可儿大着胆子,妖妖痴痴朝他偎去,嘴里兀自道:“四弟哪晓得可儿的苦,独守空房不提,夫君只顾野来,看四弟虽娶了娘子,却还是孤单寂寞,无人疼呢!恰今月色也好,不如去四弟房中弄壶酒对饮,解解我俩的愁气。”
这般说着,两腮早泛起晕红,如已吃了酒般,柳眉微挑,眼角含春,软着身子就要近了周振威的怀中。
却不曾想,一股凶猛威力将她狠推,张可儿吃痛,往后连连急退数步,心慌手忙的胡乱拽住一旁的芭蕉叶,却听“撕”的不堪承受声,叶被生生扯断,她终究不敌惯势,狠摔坐在石子漫路上,瞬间手心、小腿挨地处,火烧火撩般蹭的生疼。
张可儿又羞又气,抬眸仰望如恶魔般阴冷直立的周振威,眼睁睁看他俯身凑近,目露鄙夷的瞅她,开口轻蔑不屑道:“二堂哥就是这么勾引我家娘子么?你们夫妻二人,沆瀣一气,实让人恶心至极。莫再来扰我,否则,休怪我不近情意。”
语毕,即嫌弃的不愿再看,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不晓得去了多久,只听得红书提了灯笼,轻喊慢唤的寻了过来,见张可儿怔坐于地,忙碎步上前来,边搀扶边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张可儿心中怨气难咽,狠狠看向红书,伸手即一耳刮子打在脸上,嘴里骂道:“你死哪里去了?害我黑灯瞎火的摔了一跤,回去给我跪在廊下一个时辰,头上顶根红烛儿,时辰不到不许起来。”
红书滚烧着两颊,含着泪隐忍不言,随着骂骂咧咧的张可儿渐行渐远,却未曾发现,周振威立在暗处,目光幽暗若墨,把这一切看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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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纱窗紧闭,烛火微弱,寂静的很。
春紫蹑手蹑脚掀起五彩盘花帘子,她手上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后还跟着个人,却是放心不下的楚钰。
候在床榻边的采芙忙挽起鹅黄纱帐子,却见玉翘微侧着身睡着,额上层叠出一层薄汗,两腮如抹了胭脂般,可能不堪燥热,果绿色的袼纱凉被被她踢的,仅歪斜缠在腰际,衣衫半松半解,光着柔腻颈子连着胳臂大半露在了外面。
“玉翘如何了?这都病几日了,张大夫怎么说?”楚钰低着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