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乜斜着眼看他,面上难过,又似同情。却见周振威依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觉很是无趣,悻悻道:“干出这等事的就是我那夫君,想来还是可儿的错,冷落了他数日即熬不住火,却未曾想,你那娘子竟也是个耐不住的,夫君才离没两日,就急着寻食......!”
“住口!”周振威目如泼墨,厉声斥喝道:“我那娇娘柔弱温顺,自有我来护她,你休想抵毁欺辱她半分!”
他停了下,即冷笑道:“你若无凭无据,空囗白话,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张可儿瞧他神情寡淡,寒霜袭面,满是难抑的怒气,心不由缩了缩,起了怯意,腿更是软的乱抖,逐逞强道:“可儿我从不信口雌黄,你若不信,就随我来,每隔一日光景,他俩就在园子深处,空关的院落里颠鸾倒凤,淫.声.浪.语,你去了自然明白。”
话一说完,她哪敢看他那阎王黑面,径直走在前头带路,唯有身后重重脚步声,张可儿才晓得他是跟在自个身后的。
两人不声不响走至园子西南偏僻角处,一院落门前停下,张可儿正欲推门,却听周振威沉声令道:“你先回去!”
张可儿惊讶的扭身看他,却见他身躯紧崩,面色阴沉,如风雨欲来,心下瞬间明白。逐让开身子笑道:“我不进去,四弟请了!”
她自然不会离开,也没等太久功夫,即听门推开之声,忙迎上前去,果是周振威跨了出来,见到她阴魂不散,即不理不睬的擦身而过。
虽他此刻面无表情,强制压抑,张可儿却在周振威出来的剎那间,将他神情晦涩,满眸痛楚却看的分明。
她突然心情大好,声都轻快起来,高声道:“可儿晓得此事若泄漏出去,不仅四弟威风扫地,落人口柄,你那小翘儿恐也无颜苟活吧?”
张可儿瞧他背脊瞬间僵直,越发得意道:“甚或这周府都得动荡四起,可儿也是周家媳妇,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四弟尽管放心就是!我自会守口如瓶呢!”
.......
周振威远远望着自个院落,却腿如灌铅,无法挪移,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昨夜在行宫中,小娘子衣裳半解,在自己怀中怜娇软,抖颤个不停,怎能今日就躺在堂哥身下承欢呢,虽床板声糊了她妩媚嘤咛,但堂哥声声“小翘儿”的低吼,直将他这颗沙场磨砺的,冷酷坚硬的心,硬生生割出淋漓鲜血来。
他手里还握着枚云脚珍珠卷须簪,是回来路上偶在商贩处所得,想着玉翘定会十分欢喜的,而此时这枚簪子却因他紧紧攥着,愣是刺破了他的掌他的心。
尖锐的痛楚混着鲜血缓缓滴落,他终不堪忍受,回身直朝府门外奔去。
玉翘还在房里忙碌着,前二门小厮传话过来,说四爷进了府,她便欢天喜地的,忙忙将冰糖燕窝盛在白瓷碗里凉着,又让凌素将洗漱的水备好,等了会终有些心急,欲去门前张望一下,又正瞧着,给周振威新制的衣袍有处开了口,竟未缝实,忙又坐边儿穿针引了线,仔细缝合。
也不晓得怎地,玉翘眼一晃儿,针一偏,竟戮到左中指尖里,顿时滚出一粒血珠,钻心的痛,她忙含.吮.吸住,采芙在旁看的分明,忙道:“小姐怎么了?今可是第一回缝衣裳让针戮到呢!定是想姑爷着慌了!”
玉翘脸红了红,啐道:“你莫在此贫嘴!让婆子再去二门问问,姑爷怎还未进屋?就是挪也早该挪到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