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煞风景!”新阳公主撇撇嘴,转身待走,却听玉翘道:“上次见方姑娘,正是她被退婚之时,那日未曾与她多话,今日又见,想跟她说几句话儿,望公主首肯!”
“准了!”她看看方雨沐,似笑非笑,也不再言语,将那朵栀子花随意丢弃于脚边,瞬间被后跟拥上的宫女踩碎如烂泥般。
“玉翘姑娘寻我所谓何事?”方雨沐在跪着的玉翘跟前停下,这样俯首低瞧她,心中不由畅意肆动。
前一世在流春院,同为落难发配至碎花城的官家女子,这楚玉翘宁烟熏火燎,做个下贱的烧火婆子,也不肯如自个般住金屋、穿绫罗,饮玉食!
方雨沐是恨她的,恨她的不为瓦全,恨他人说即便她粗布麻服,掌上柴灰满布,也比自
个来的干净。更恨只要走出流春院那朱色大门,众人眼里,她便连那烧火婆子都不如。
方雨沐恨的彻骨,即便重来一世,看着楚玉翘貌美倾城,如朵富贵花儿般,被金汤玉液浇灌着。这份恨意竟未曾有半分清减。
玉翘慢慢吞吞的欲要起身,石子路坑洼不平,她的膝盖硌的疼痛,便起得缓些,有人上前扶住她的手肘。
玉翘抬眸,是碧秀!她的发有些凌乱,双颊青紫,已高肿的面颊变形,唇角破皮裂着伤,有血渍浮上。
这一切,让玉翘眼中红雾弥漫,愤恨狂怒重重垂击她的胸口,迅速转身,她行至方雨沐跟前,眼神如刀,面如雪凝,轻而冷道:“方雨沐,你可听过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说什么?”方雨沐未听清,再瞧她面色尽显阴沉暴戾,心中森森,瞬间起了忐忑,也不想再听,就要夺路走人!
她到底迟了一步,只觉电光火石之间,一记耳刮子凶悍而明彻,狠狠重重甩上她的颊,直打得她一个趔趄,偏歪了头,如火吻般的痛,热辣辣的烧心!
方雨沐难以置信!这个前一世被自己打压的主,如今反给了自己一耳刮子!她竟然敢!怎么敢!
“楚玉翘,你不怕我禀明公主?那可不是甩耳刮子这么简单的事!”
瞧着方雨沐气急败坏,再扫过她红肿不堪的颊,玉翘刚用了十足十的力,自个手都隐隐发疼,却心中畅快淋漓,舒坦的很。又听她如此说来,不屑笑道:“随你去说!只怕说了,也只是为众人徒增笑料!”
逐不再理她,与碧秀相携,扬长而去!
回了屋里,玉翘急急翻出随带的祛瘀消肿膏药来,拉着碧秀坐下,与她轻抹慢揉,瞧她痛楚难当,却依然咬牙撑着,不由又痛又怜,气急攻心道:“我可曾让你多嘴?我自个有着办法,即便就实说了,公主碍于父亲,也不会如此过分!你充什么好汉来着!”
碧秀瞧她气得眼里湿漉漉的,忍着痛道:“我无谓的,旧日在宫里,是不让打脸的,那打在身上的伤比这狠十倍呢!”
第九十六章春季围猎(7)
玉翘心中酸楚,半天才低声道:“我晓得你是个捱打的,可也是血肉塑的身子不是?我把你齐齐整整带出来,自然要毫发无伤的带回去。往后再莫做这种强出头的傻事,如再犯,我第一个不饶你。”
碧秀是个身世飘零坎坷的,如今听着这暖心窝子的话,顿觉肺腑盈热,忍不得鼻酸眼红,扑簇簇落下泪来。
玉翘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