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静静听着,只觉心中惊惧,半晌才道:“颐容瞧着温柔和顺,呆在新阳公主身边不是长久之计。”
碧秀手一颤,眉眼颦蹙,将鸡蛋置与旁,朝玉翘便跪将下来,哑着声道:“新阳公主飞扬跋扈,喜怒难测,身边人皆是度日如年。听闻小姐与公主交好,不日又将嫁与太子为妃,到那时碧秀定无法跟随,还求求小姐将颐容招到身边伺候,碧秀来世做牛做马以报小姐大恩。”
玉翘心中一动,往日听闻宫女有磨镜之好,原是不假。她也不露声色,扶碧秀起来,温和说:“公主性子多疑,怎可与我交好?只是熟识的早罢了!我也不会嫁太子,那不是人的去处,你都要拼命逃出来,我怎会傻傻的自已进去?方才听你说有姐妹与李公公对食,求她倒是个更好的,如银子不够,你只管问我要就是。”
碧秀半喜半忧,流着泪自是感激不尽。
这边正说着话,采芙兴冲冲掀了帘进来,怀里紧紧抱着那只紫水鸡。
瞧着玉翘眼眶微肿,碧秀泪光融滑,她不由怔了怔,撇撇嘴,状似不平:“你们感情是愈发好了,有什么事就悄悄的说,哭也一道的哭,反把采芙生分了!如今奴婢是想哭都没地哭去。”
玉翘忍不住笑道:“你是我的开心果,生分谁都不敢把你生分了去。”
她又瞧瞧那只紫水鸡,摇摇头叹着:“这紫水鸡倒是在园子里欢脱的很,如今看上去肥硕了一圈,这羽翅也长全了,不如就送回夏侯家吧!”
采芙忙道:“奴婢来就是要讲这个事,早起就托楚五抱着去了夏侯家,却门紧闭着怎么喊都无应。又拿了梯子爬了他家后院墙头,里空寂无人,园子内杂草从生,花落满地,颓废破败的很。瞧着有些悚然。”
玉翘睨她一眼,气恨恨道:“你又教唆楚五干爬墙这类事,被人瞧着了,可是丢我们楚府的脸面?这是最后一次,若再被我晓得了,莫怪我不疼你。”
采芙瞧着自家小姐是真的恼了,心里着了慌,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呆呆的抱着怀中同样呆头呆脑的紫水鸡,可怜巴巴的模样。
碧秀倒忍不住“扑哧”笑了,上前拉了采芙,嗅嗅她道:“一身的鸡屎味,莫要在这里熏着小姐,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她又转头看向玉翘,笑道:“小姐也莫一个人在房里歪着,有些事容易想出病来,四处走走散散心才是好的。”
“阿弥陀佛!”玉翘咬牙道:“你们莫要啰嗦,赶紧的走,顺道让绿儿进来,把那砣鸡屎给我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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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出了房门。
午后一直疏雨摆荡,淅淅沥沥直到黄昏才减停。她绕过回廊,进了园子里,在晨起伤心落泪的地方寻了一圈,未见到自个的红帕子,想着是被哪个巡园的婆子拾了去。
欲要离开,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