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朗朗之音,已在玉翘耳边十多年未曾响起,哪怕梦里,都听得太过朦胧,而现在,就这样叫得随意又亲切,似乎从未离开过她的耳畔。
她瞪大了水眸,怔怔的望着楚钰,那样的英容笑貌与心头模糊的影子慢慢的重叠,有浮尘被微风轻轻吹散,一切变的明晰而又可辨起来。
就是这个从小爱护着自已的兄长,就那样狠心的离家而去,杀在沙场,再也没有回来,他可知道,失去他那宽大的羽翼,双亲失去坚实的依靠,妹妹受尽人世间的凄风苦雨。
“坏哥哥!坏哥哥......”这个以文采锦华传遍京城的楚家二姑娘竟也有词穷的时候,只能哽咽着不停重复的怨,越怨越恼恨,终究还是颤了唇,酸了鼻,红了眼,便再也控制不住,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唉哟,我这个妹妹......”楚钰搂住玉翘捱过来的身子,瞅她哭的泪水链链,两腮泛红的模样,心中大觉诧异,自个妹妹性子淡雅如菊,喜怒不形于色的,像这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实在罕见,一时也慌了手脚,只能低低的温言劝慰。
所以他一点也没注意到,当妹妹哭音乍起时,边上那个面对千军万马都临危不乱的魁伟男子,慌张程度委实比他好不了多少,竟向前急走几步,还张开了臂膀,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被揽入兄长的怀里,才懵然醍醐灌顶,硬生生收回拳脚,否则,这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第七章把这两男人吓着了
你要问周振威怕不怕后果不堪设想,他此时的心情,哪管得着这些,瞅着这姑娘先前还明媚可人的不行,怎好好的,突然就哭的天昏地暗,让人整个心像要被揉碎般,磨弄的生疼。
周振威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家中那些伯母们,每场战役后认尸的婆姨们,甚或妓楼那些做作的花娘们,他总觉那嚎啕或低泣的样子不美不雅不好看,另人徒生可怜或可厌之感。而今,却被这楚家二姑娘哭的,都恨不能把她那曼妙娇软的身子抱起,搁在自个腿上,结结实实搂进怀里,轻舔去她那脸颊上滚落的泪花儿,怎么疼宠怜爱都不觉着过份。
玉翘总算缓了口气,算是把那急躁的情绪过了,这才听到哥哥在和谁笑着调侃:“周将军,方才我不在,定是你哪里冲撞了我的妹妹,让她哭的忒般伤心?”
周将军?是那个日后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镇远侯周振威?玉翘由不得抬眼儿瞧他,是了,就是他!十几年后的镇远侯早以铸就了一副深沉冷漠而又捉摸不透的性子,让你以为他硬如磐石,却又不经意间藏着份古道心肠。
玉翘突然想起,前世首次见到周将军,就在哥哥这间房内,当时打了个照面,他无语,自个也低眉顺眼行个万福,便匆匆离去,并未像今日彼此眼波缠绕着,细细把对方打量的透透的。此时的他还年轻气盛着,如初始还未曾千锤百炼的上好宝剑,依然透着一股子狷狂张扬的气势来,不经意间视线朝他精壮的腰间瞄去,又扫了扫,倒是未瞧着那串祥云纹佩玉。
不过此时的周振威到底年轻,又没和姑娘处过,如此听楚钰这么一说,就认为是自已的错,想着方才确实狠狠把这姑娘看得脸白一阵红一阵,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忙作辑哑声道着歉:“刚刚姑娘进来时,在下太过孟浪,还请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还真有此事?”楚钰反倒呆愣住,只是一时拿话逗他乐子,这人到爽气认了?
周振威自是反应机敏,瞬间意识到自个美色当前,竟然自乱阵脚,被楚钰给逮个正着。立时颜面有些挂不住,脸庞粗硬的轮廓染上几分尴尬。
玉翘本是对刚才失态有些难为情,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