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伙吃得下这么多?”守门的男仆看着同伴送过来的食物,咽了口唾沫。
同伴挑了挑眉:“想拿什么?直接拿吧。”
男仆笑嘻嘻的拿了块白面包。
“大人可想不起他,天都换了,还以为自己可以作威作福。”同伴也不急着把食物端进去,他每天给老鲍勃送饭,已经送出了心得,反正也没人在意老鲍勃,多一顿少一顿无关紧要,只要人饿不死就行。
再说了,大人把老鲍勃关在城堡里,难道是让对方在城堡享福的吗?
什么事不干,还要被白养着?
男仆把面包掰成两半,跟同伴分了那块大点的,然后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吃起来,现在他们吃的白面包,是新来的厨娘做的,跟以前的白面包可不一样。
虽说以前的白面包比黑面包好吃不少,但一样干,泡在汤里才会好吃些,现在的白面包空口吃也好吃,又香又软,不知不觉就吃光了。
木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薄薄的一层木板,又不是贵族住的房间,有一层薄木板门就已经很不错了,而门里的老鲍勃现在已经狼狈到了能跟流浪汉一分高下的程度了,他顶着一头乱发,脸颊削瘦,身上还有一股长久没有洗澡的馊味。
只是馊得久了,他自己闻不到这股味了。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关进来的,又被关了多久。
但老鲍勃还能用他仅存的理智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领主这么久都没有来见他,没有跟他谈交易,可想而知,他的砝码已经没有了,老鲍勃只是想不明白,他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付出了那么多精力收拢的人,就这么轻易的散了?
那些人可都不是蠢人,他们的胃口大得很,老鲍勃原本不信池晏能把他们喂饱,或是把他们策反。
可由现在的形势看来,他恐怕已经变成孤零零一个人了。
妻子估计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至于他能不能出去也还说不准。
至于他出去的时候是竖着出去还是横着出去,也说不准。
老鲍勃被困在这个房间里,整天胡思乱想,都快把自己折磨疯了。
而池晏可不管老鲍勃在想什么,也不管他有没有饿肚子,池晏都快把这个人忘了,他正跟班杰明说话,班杰明并不是空手来拜访的,他送了一整袋宝石,还送了几串金项链,很是大手笔,即便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池晏也不会直接把人赶出去。
只是这回不像是在旅馆里,班杰明从来到走,一共没说上几句话,全程低着头。
池晏让卡迪送他的时候,他还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看卡迪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走的时候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像一只缩头乌龟。
于是池晏只能任由他自己出去,城堡里那么多仆人,总归有能给他指路的,不担心他迷路。
“这人什么毛病?”池晏摸着下巴,安慰卡迪,“肯定跟你没关系,你又不是怪兽。”
卡迪自己也莫名其妙——他也不觉得自己看起来凶,至少在客人面前,他是很愿意当个面目和善的管家的。
吃过午餐,萨克德的车队就来了,一车车的糖和酒就摆在上面,押运货物的都是魔族,这批货物很快在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知道这附近有地方产糖产酒,但一直没打听出究竟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尤其是那些贩卖糖和酒的商人,全都是闭嘴蚌,怎么也撬不开,并且那些商人成群结队,绝不落单,身边还总跟着不少相貌丑陋,但力大无穷的人,想把他们抓住拷问都不行。
商人们都疯了,也不看摊子了,只让自家的伙计看好,就全都跑向了仓库。
糖和酒要在这里卸货,然后存进仓库里,仓库也有人一天到晚守着。
费奇也挤在商人中间,他现在的地位很尴尬,因为之前得罪的人太多,又被莉莉娅挤了下去,所以家里的生意都被父亲交给了兄弟,他自己则成了一个摆设。
但他不恨池晏,反而只恨莉莉娅和兄弟,甚至把自己的父亲都恨上了。
觉得自己本事很大,还有领主欣赏,就是莉莉娅横插一脚,外家父亲不信任自己,不支持自己去和莉莉娅对赌,他是没错的,有错的都是别人。
莉莉娅被挤到了费奇旁边,两个仇人,相看两厌。
费奇冷着脸,在心里骂莉莉娅。
莉莉娅就直白多了,直接冷嘲热讽道:“费奇少爷,您不在家吃奶,出来干什么?”
费奇哼了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肚子,还敢有那么大的胃口。”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捏着鼻子跟对方站在一起。
货卸完了之后,商人们才一窝蜂的去找管事。
“这糖和酒领主大人准备怎么处理?”
“价格好商量嘛!”
“领主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管事现在也什么都不清楚,被问得头昏脑涨,因此很不耐烦的摆手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你们别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管事就脚下生风的跑了。
他知道商人们为了钱能有多疯狂,他怕自己跑的慢一点,就要被商人们扣在那问到晚上才能走。
糖和酒引发了全城的轰动,平民买不起,但也可以看看热闹嘛。
有钱的家庭也在等着,看能不能花钱多买一些放在家里,现在城里安慰了,人们也就有了花钱的欲|望,原本就不穷的家庭购买力是不容小觑的。
每个城里的消费主力都是上层阶级和中产阶级。
商人们恨不得就住在仓库旁边了,等什么时候仓库开了,能买到糖和酒,他们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