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看向这一张张稚嫩却坚毅的面庞,冷静地说:“不要冲动,我知道你们都是我庆川的好男儿,不惧生死,但你们想想咱们背后十数万老人、女人、儿童,还有那些伤员。如果我们失败,他们通通都得死。”
几名士兵听到这话惭愧地低下了头:“大人,是我们太冲动了。”
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你们不畏生死,保卫自己的家园,是庆川的英雄!继续盯着敌营的动静,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随时来通知我和陶大人。”
“是,陈大人。”几名士兵恭敬又钦佩地看着陈云州。
陈云州和陶建华下了城楼,回到衙门。
陈云州便对陶建华说:“如今敌军走了八千多人,兵力锐减,而且前两日打仗,他们死伤也惨重,士气低迷之时,明夜便是动手的好时机。”
陶建华前两天便听说了陈云州的计划,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大人,您真的要出去冒险吗?这太危险了,您若是有个万一,我……我怕是守不住庆川城。”
陶建华没有信心。
虽然他比陈云州还大了十几岁,可论才华、论谋略、论心计,他都不如陈云州。
陈云州沉吟片刻后道:“陶大人,我会当心的。而且我需要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陶建华立马来了精神:“大人请讲。”
陈云州说道:“下午安排人拿着锣鼓之类的出城,做出佯装要攻打葛家军的意图。现在葛家军走了八千多人,剩余的兵力不一定比咱们多,他们定然也会恐惧,咱们一定要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等到今晚,再安排另一批人出城远远的骚扰,敲锣打鼓,定要让他们这两天一夜吃不好睡不香,提心吊胆。”
一直处于这种紧绷的状态,时间久了,葛家军的士兵们会更疲惫,睡得更死。
而且狼来了的次数多了,会麻痹人的神经。等到明晚,即便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很可能会觉得又是一出狼来了的骚扰。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掺和到一块儿,最后谁都搞不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
这样明晚陈云州带兵突袭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陶建华眼睛发亮:“好,大人这办法好,你就交给下官吧。”
于是接下来二十个时辰,葛家军都要疯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号角声,遥遥望去,只见庆川城的方向一面大大“陈”字旗帜飞舞,朝他们这边奔来。
他们以为是敌袭,连忙放下手里的饭,拿起武器集合就要迎战。
结果等他们准备好,那旗帜却一溜烟地跑了回去。
葛家军只好又重新坐回去,继续吃饭。
可刚端起碗,又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还有马儿往这边跑。
没办法,只能起身迎敌,结果又是一场空。
一下午反复四次,最后连将军们都疲惫了,听到号角声、锣鼓声都无动于衷了。
哪晓得,这次竟来了爆炸声,而且就在距他们军营几百米的地方。
大家立即想起那一爆炸的恐怖,赶紧又抄起武器迎敌,最后又是一场空。
到了天黑,本以为庆川守军能消停了,哪晓得,他们还来。
一晚上,搅和得葛家军觉不敢睡,第二天起来,大家眼睛上都挂着黑眼圈。
更郁闷的是,这庆川守军一大早又来了。
这么反复折腾,到下午,葛家军实在是累了,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无动于衷了,要不是太吵了,很多人恐怕
都要跑进营帐中睡觉了。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切,陈云州心里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他放下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敌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击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060都是自己人
冬季的天黑得比较早。
酉时三刻,太阳就落山了,暮色降临,葛家军军营中,不少士兵吃过饭就回营睡觉了。
轮值的士兵就没这么好命了,他们站在寒风中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咒骂:“这该死的庆川守军,他娘的真是一群缺德的胆小鬼,有种的就打过来啊,天天在外面骚扰我们算什么好汉。”
另一个士兵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听到这话,有气无力低说:“我只希望他们今晚消停了,我还想睡个好觉呢。”
他们这批人只守上半夜,到子时就会有人替换。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要值夜,还真有点吃不消。
可怕什么来什么,那士兵话音刚落,远处又响起了号角声。
军营中立马响起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给庆川守军一点颜色瞧瞧。
今天中午,葛淮安就安排了一营精锐埋伏在半道上,准备截杀出城又来骚扰他们的庆川守军。
可庆川守军就跟长了千里眼似的,竟然鸡贼地绕到了另一边去吹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