佗佗突然搁下筷子,像个老夫子一样食古不化地插了一嘴:“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尔等嘴里咀嚼着肥嫩美味的猪肉还要叼絮个不休,成何体统!!!”把柳叶飞给郁闷得,差点被石化。
柳叶飞一招白眼飞瞪,这次居然丝毫不起作用。
佗佗就跟打了特效强心针一样,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摆得端端正正。
莫名的,柳叶飞突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佗佗,虽然以前那个偏内向的佗佗偶尔也会沉默得令人快要窒息,但最少不会在他聊得最嗨的时候,用一副充满先师至圣的教育目光盯着他,并告诉他子曾曰过什么。
看到吴梦夹着好菜往佗佗碗里塞,还笑嘻嘻地说:“佗佗说得对,吃饭。”
柳叶飞终于悟到了一点再不快点伸筷子,最后一块红烧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掉进佗佗的碗里。为了最爱的红烧肉,柳叶飞豁了出去,决定以佗佗那条“成何体统”的标准为行为准则,闭嘴,先抢了那块红烧肉再说。
等到这餐饭吃完,柳叶飞基本可以判断,佗佗已经跟吴梦进入结盟状态。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的难以置信,浑身散着“成何体统”的道德气息的佗神,居然会挽着袖子跟吴梦抢着洗碗,好像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一样,难道三国不流行“三从四德”的传统美德?
作为一个史盲,柳叶飞感到压力巨大。
柳叶飞特意跑去把电视打开,并点播了一部经典的连续剧三国演义,打算从里面取取经,尽管觉得这玩意儿也不是很靠谱。
后来,柳叶飞终于知道了佗佗放下“成何体统”的架子去讨好吴梦的原因。
这家伙看着正气凛然,心眼多着呢,很多想不通的疑难杂症都指望着吴梦大仙能给他指点迷津。他在电视机前一坐下,就再也不想挪动自己的屁股,一大堆问题劈头盖脸地朝吴梦砸了过去。
比如:
“那个小盒子里面为什么能装那么多人?他们能出来吗?”
“岂有此理!那个冒充我给关将军刮骨疗毒的混账是谁?”
……
吴梦一开始还耐心地解释着。
十来分钟之后,估计吴梦也意识到了前面那堆幼儿级别的问题,不过是佗佗版十万个为什么的工程起点,她近乎崩溃地把一根纤纤玉指朝旁边一指,对佗佗道:“这个问题太深奥,你还是问神棍先生吧。”
“子曾经曰过:少说话,多动脑。”
柳叶飞理都懒得理这俩二货,甸着酒足饭饱的肚子潇洒转身,打算去看看心爱的小法有没有被哪家熊孩子当作业本一样欺负。
一出去就看到门口蹲着一鸭舌帽,嘴里还叼着根烟。
乍一看,柳叶飞就觉得这家伙有点眼熟,再换个角度仔细一瞧,立马就想起了今天那个开着一辆破烂计程车疯狂车的的哥,就是他丫的。
柳叶飞纳闷地问:“兄弟,你蹲这干啥?我记得今天坐车给了钱呀。”
鸭舌头闻声扭过头,看到柳叶飞时吃了一惊:“是你?”整个人就一难以置信的模样,好像觉着,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应该是长成这副嫩头嫩脑的小鲜肉模样。
等他一站起来,牛高马大的块头足足比柳叶飞高出大半个头。柳叶飞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站上一台阶才与他保持在同一水平身高。
柳叶飞催问:“别抽了,问你话呢,你在这干嘛?”
坦白讲,打从第一眼看到这家伙,柳叶飞就觉得他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尤其是他当时说了那句“车不是我的”之后,好人形象瞬间灰飞湮灭。
现在法拉利停在门口。
柳叶飞严重怀疑这家伙可能是盯上了自己的法拉利。
为了防备随意可能生的意外,柳叶飞下意识地锁定了墙角那块板砖的位置,并朝那个方向迈出了一小步,随时准备抄起来一板砖呼过去。
没想到鸭舌冒突然说:“我早来了,刚才往里面瞅了一眼,看到你们好像在吃饭,没好意思打扰。”说着,他还很客气地伸出那只粗大的巴掌,又道:“我叫郝大雕,是唐老西介绍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