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将他和小猫分开,这一次重逢,他会永远陪在小猫身边,绝不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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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还是封惟第一次养猫——从严格意义上来说。
孤儿院的两年不算,因为那时,大多是老院长在照顾小猫,封惟到底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充当的更多是小猫玩伴的角色。
这几天,从律所回家之后,封惟便一门心思地,整理各种养猫攻略。
是的,主任虽然已经明说要开除他,但劳动合同要等到下个月才能解除,如此一来,封惟也有一段缓冲的时间,能提前找好下家,这么看来,竟然还有点“贴心”呢。
主任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压榨他,强度不减,忙到焦头烂额时,封惟恨不得直接撂摊子走人,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恨一恨罢了。
所以表面上,他西装革履,和客户谈笑风生,办事雷厉风行,在法庭上口若悬河,辩论时侃侃而谈,看似风光无比,别人见了,都要尊称他一句封律。
实际上呢,他连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了,下班回家身心俱疲。
不过,这又无趣又枯燥又乏味的生活,总还算有一点乐趣——
那就是他的小猫。
旧小区的门不是密码或指纹锁,而是最朴素的钥匙开锁,钥匙插入锁孔后旋转的声音,总是能引起小猫的注意,每当封惟将门打开,小猫就会奔向玄关处的红色软地毯,仰起脑袋,绕着他的脚踝转圈。
封惟只看一眼,心就化了。
可惜化不过三秒,又凝固了起来,因为——
家里一片狼藉。
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拖鞋,不该出现在猫窝里的数据线,如六月飘雪般四处乱飞的餐巾纸屑。
封惟有些哭笑不得。
他捞起毛绒绒的一团,无奈地叹息一声,开始一本正经和小猫讲道理,“撕纸巾可以,但是以后不能再咬我的拖鞋和数据线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封惟还是偷偷把纸巾藏到了柜子里,怕打扫是假的,有些心疼钱是真的,他即将失业,正是最需要省吃俭用的时候,怪浪费的。
有次,封惟误把整理好打印出来的证据复印件带了回来,回到家才发现,干脆收进了隐蔽的角落里,结果人去厨房里忙碌晚饭时,被小猫发现了,真是稍一个不留神,证据已经被蹂躏成了碎屑。
还好是复印件,不是原件,而且他也印了不止一份,封惟首先拎起小猫又做了一番思想教育,结果嘛,可想而知,小猫当然一句都没有听懂,然后他拿起笤帚边扫边想——虚假的证据偷袭是当庭交关键性证据,眼前的,才是真正的证据偷袭。
小猫太闹腾了,和孤儿院那会儿一样,仿佛有花不完的精力。
封惟希望它能稍微沉稳一些,于是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默。
默是沉默的默,都说沉默是金。
妄想以名字来影响小猫的品性,当然没有什么用。
后来封惟就会白默、白默地叫它,叫得小猫兴高采烈地在家各种乱窜,尤其是夜里。
好嘛,根本默不起来一点,封惟想想,随它去吧,闹腾一点也挺好的。
从此,封大律师彻底沦为了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