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您正在发烧,不能饮酒!”刘西建忙上前去按他往嘴里送酒的动作。
“滚开!”傅长逸大掌一扫,手撞上酒柜,玻璃震裂,落下来洒了一地,他的手也被划伤。
暗红色的血像断了线的珠子,淌在地上。
“傅总!”刘西建忙按出他受伤的伤口,喊来佣人找药箱止血。
“没事,我没事。”傅长逸盯着地上的血迹,胃里一阵翻涌,他扶着胸腔,神色压抑:“这点血算什么,你是没见过,暗红色的血把马路染红,空气里都是它的味道。”
“林郜坤,乌月因为这件事,一直恨着我,她恨死我了。”
刘西建没有接话,跟佣人对着他的伤口紧急包扎。
傅长逸挣脱着,一把甩开,他本就在发烧,精神恍惚,加上肢体不协调,大手往酒柜旁边的圆桌上一撑,不小心扫落了一个纸袋,纸袋掉落,一个圆柱形被撞了出来,滚落在不远处。
傅长逸身体晃了晃,勉强站稳,他盯着地上金色圆管眯眼问道:“那是什么?”
刘西建起初也纳闷,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上端详,记忆恢复,“傅总,这是您之前让我买给兰月小姐的口红,您说这个颜色很适合她,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你们就……”
记得当时,傅总在会客室会见某家公司的总裁张小姐,协商两家合作的事宜。
对方张总裁谈吐不俗,美貌非凡。尤其是口脂嫣红,衬得整个人火热大方。
口头合作意向达成一致,后续签订仪式要等合同拟好。事毕,张总邀请傅长逸一起去酒楼用餐。
傅长逸以行程冲突为由拒绝了她,张小姐脸上的失落难以言喻,走之前又突然被傅长逸叫住,“张小姐口红很好看,请问是什么品牌哪个色号?”
张小姐听到这话,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疯狂涌起的激动,以为事情有转机,刚要开口再次约饭,没成想又等来了句:“我想给我女朋友买一支,应该很适合她。”
后来,张小姐再也没出现在傅长逸面前,就连签订合同,都是委派手下经理来签约的。
傅长逸喝了酒,整个意识世界飘忽朦胧,他不记得张小姐是何许人,但他记得兰月。
“那你怎么不早早送出去?!”傅长逸想起兰月那张脸,就烦躁,想掐死她。
“你,打电话把兰月叫来,让她把东西拿走!”
刘西建知道,以兰月的身份,她哪里是缺一只口红的,更何况,兰月小姐白天见面的时候就说了:【让他别后悔!你们以后别给我打电话,求我我都不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傅长逸看着他表情十分不悦。
刘西建只好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离开前还特意收起威士忌,关上酒柜的门。
过了两分钟,他假模假样的拿着手机回来,看坐在床边沙发上,一脸醉醺的傅长逸:“兰月小姐说有时间来拿,她让您早点休息,好好吃药,好好睡觉。”
傅长逸凝眉,听到这话,神色像是遇到十分难解的数学题:“她能有那么好?”
“她天天发短信骂我早死早超生,她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
刘西建哪里想到会听到这种就惊天大秘密,他吓到腿软,不知道怎么接话,恨不得原地消失。
“傅总,您先躺下吧,医生在楼下熬药,我去给您端上来,您把药趁热喝了。”
傅长逸大掌往床上用力一拍,“我不喝药!”
“您受伤了,不喝药会……”
他生气地叫唤:“兰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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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呢?”
段茂今天心情好,接到杨峥的电话,他还在开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你今晚不是约了兰月吃饭?”段茂看了眼时间,“成了?你可以啊,这个点就吃完啦?”
杨峥在电话里骂爹,“她根本就没来!”
“我打电话给兰伯父,也说一天都没见到她人,不知道到哪儿野去了!我都给她说了,今晚一定要来,有要紧事要给她讲。”
段茂闻言愣了愣。
他中午还在私人菜馆的胡同里见到兰月。
“你是不是惹她了?不然怎么不见你。”段茂没想太多,他这会精神亢奋,什么都能说上两句。
“谁惹她了,我是趁着她高兴的时候约的饭。”
段茂看了眼一眼后视镜,打着方向盘,说:“要不就算了,你俩就不是一路人,不来就换一个,反正你们家也家教严,兰月嫁进去,也是吃苦的命。正好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分手了,挺好的。”
段茂摇头晃脑地说着,丝毫不顾忌对面杨峥的颓废。
“我去你大爷的吧。”杨峥本来就恼火,听到这话,骂了一句,直接撂了电话。
段茂摘下蓝牙,不在乎地挑了挑眉,他们从小光着屁股一起玩到大,兰月对杨峥有没有心思,明眼人打眼就能看出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也就是兄弟,换做是别人,他们兄弟几个早把杨峥这种家教严要求门当户对,表个白都怕家里不同意的怂人踹远了。
虽然段茂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对姚晶晶,对乌月,他有亏欠,说他是渣男,哪怕是人渣也不为过。
但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自己会争取,怕就不是爱了,爱是无畏,是勇气,是向前。
杨峥这种背负着家族使命,国家荣誉的人,这一生注定是循规蹈矩的,他不敢,也不会去想尽办法留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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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西建给兰月打电话之前,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不想,兰月接起电话,骂的比想象中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