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又沉寂了片刻,才轰地炸开了锅。他们出发前,南平王曾当众道“人手不足,愧疚不已,不能派人相护,但敌方人少,三百人也足以将敌方逼上山不敢轻举妄动。”
这便没派人跟来。
其实事实很容易猜到,无非是南平王觉得这群百姓的利用价值,要死了才能发挥到最大。无论他们是被忍无可忍、被逼无奈的云京精兵杀死,还是冻死饿死渴死在豫州,到最后都能把所有责任推脱到朝廷身上。
待到群情激愤、流失人心之时,就是长烨灭亡之日。
沈扇仪笑了笑,随意点了个人,冲青枝扬扬下巴。他这副模样实在讨打,青枝默默握了握拳头,抬手提起一个人,往山崖边缘一放,呲牙咧嘴,笑得寒气逼人,森然至极:“来,把南平王做过什么、怎样欺骗他们的说出来。否则,我手一抖,你摔下去,不成肉泥也要全身骨头尽碎。即使死不了,瘫在那地上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摔下来砸在你身上……”
顿了顿,他看着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笑得愈发恐怖:“想尝尝那种滋味吗?”
“我……”那人咽了口唾沫,不敢看下方一眼,哆哆嗦嗦的,“我全都说……”
***
方垣背着长弓,缓缓走回了暂时驻扎的营地。
少年的脸色不太好看,甚至是冰冷铁青的,狠狠踢了脚耸立在白雪里的青松,呼了口气,随意抓了个人:“沈修呢?”
“沈军师在山下,还在说服那些逆民。”
“白费力气!”方垣抿了抿唇,翻了个白眼,吐出四个字,往山洞走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沈扇仪不靠谱,也看不起那些个文绉绉的文官。
这天下,终究还是要靠武力才能安定。
他深深吸了口气,打算着等沈扇仪回来后商量杀出去,或者不用找他商量,直接杀出去也可。对付一群老弱病残的无知逆民,哪儿还用得着像是只老鼠一般。躲躲藏藏,逃逃避避。
他一边想着,走到洞口,正要进去,两个甲士伸手拦住他,恭敬道:“方小将军,沈军师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入山洞。”
方垣正疲累,闻言脸黑了黑:“沈修搞什么鬼!”
两个甲士对视一眼,还是开口解释了:“这个,沈军师的好友楼湛楼大人从京都赶来,到地儿后忽然昏厥过去,沈军师下山不好带着楼大人,便暂时让我们照看着。”
“楼湛?”方垣回京十几日,可听说了不少关于楼湛的传言。好在传言
“……哦!那个以前和别人同跻身探花的女吏?”
“是……”
虽然还是传言,但已经好坏对半了,不像以前那般,提起“楼湛”二字,就是铺天盖地的恶意揣测。方垣对楼湛也颇有几分好奇,那日在御书房里也不敢到处乱看,心中好奇愈浓,点了点头,就要往山洞里走。
两个甲士连忙拦人:“方将军,算是小的求您了,您就别进去了。”
方垣冷哼:“沈修怎么说的?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两个甲士擦了擦冷汗,点头。
方垣指着自己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