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相对无言。
萧淮走进小屋里,轻咳一声,努力憋着笑意,喊了声:“阿湛。”
楼湛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
她这表情下的情绪实在复杂,似委屈似冷淡似不解似恼怒似控诉,萧淮一时半会儿也解读不出楼湛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笑意闪烁。
“这寨子有古怪,得探清楚。”
楼湛沉默了一下,觉得虽然闹情绪是可以的,但不能耽误正事,便顺着点了点头。
萧淮更加忍不住笑了:“我们得在这儿多待几日,所以这几日……就委屈你了。”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走到楼湛近前,含着揶揄地笑意,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打量着楼湛。
楼湛被他细致缠绵的目光看得有些寒毛倒竖,往旁边挪了挪,忍了忍:“……你在干什么?”
萧淮答得轻巧简略:“看你。”
楼湛一句“有什么好看的”还未出口,萧淮便似听到了她的心声,又笑道:“阿湛,你特别好看。”
顿了顿,他眨眨眼睛,“不然那位山大王怎么会同我一般,看上了你?”
楼湛噎了一下,别过脸不想同他说话了。
耳根却忍不住的有些发烫,她往阴暗处缩了缩,不想让萧淮看到她的窘迫。
这人自从表明心意后,还真是什么话都能顺口说出,这般模样,愈发地像陈子珮和沈扇仪那两个嘴贱的了……
果然近墨者黑,今后得让萧淮离他们远点。
萧淮陪她坐了会儿,看了看外头渐沉的天光,道:“待会儿会有人来给我们送晚饭。苗槿之吩咐了手下送油灯和书籍来,我想我们都不会无聊。”
楼湛终于从他的字眼里抠出了极为关键重要的内容:“……我们?”
“嗯。”萧淮笑得灿烂,仿若雪辉,将这昏沉的一室映得光亮,“我也被关进来了。”
楼湛:“……”
“苗寨主说,我哪天能成功地劝你同她拜堂成亲,便哪天放我离去。”
“……”
楼湛的大脑空白了许久,目光刷地落到他们坐的这张又窄又小的床上,嘴角终于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床?”
萧淮欣然道:“就这一张。”
楼湛的沉默保持到了山贼小弟送晚饭来。
外头的锁被咔哒一声打开,几个黑脸汉子鱼贯而入。当先的汉子提着一只油灯,拿着火折子将灯点燃,放到桌上,退下了。
豆粒大的灯焰须臾便燃得旺了,幽幽地跳动起来,暖黄的光铺满小小的房间,映出桌前楼湛隐隐发黑的脸。
后头几个汉子抬着一摞摞的书,看了看四下,嘭地扔到床边,又忍不住纷纷看向楼湛,好奇这个被他们老大看上的未来老大相公。
楼湛的脸愈发黑了。
最后才有人端着饭食上来,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站在一旁,笑得也极是和善:“我们寨主对江公子乃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山上危险,寨主怕江公子出事,这才将江公子请到了此处。江公子请放心,并非是软禁,你随时可以出门,附近都可以自由行动。等你想清楚了,便可以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和苗槿之拜堂成亲?
楼湛头疼无比,无言以对:“……”
和善的中年人说完便带着人走了,楼湛叹了口气,瞥了眼一脸温和,实则憋笑的萧淮,认命地坐到桌边,皱眉看了看饭菜。
两荤两素,还有一小盆汤,看着倒是素素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