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由蹙眉:“陈子珮,你偷了谁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闯进来的正是陈子珮。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侧头看到沈扇仪,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他,上前两步,沉声道:“出大事了。”
“嗯?”看他脸色严肃无比,楼湛也不由严肃起来。
“大长公主和她小女儿进宫大哭大闹了一场,还拿出了先太神英帝赐的玉如意,恳求太皇太后饶过裴骏死罪。”陈子珮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皱紧眉头,“太皇太后被闹得没法,答应了。”
察觉到面前楼湛的眼神冰冷下来,陈子珮连忙补充:“不过太皇太后下令让裴骏在牢里思过一年,或许有翻案的机会呢?”
楼湛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不可能重新立案了。
太皇太后既然说了关裴骏在大牢里一年,也就是说明了她是向着大长公主那边的。无论是不是真心向着的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裴骏这一年将会淡出云京众人的视线,他在牢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一年后他重新出来,也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就算是有记得的,忌惮大长公主,也不敢旧事重提,权当此事没有发生。
功亏一篑。
楼湛微微一叹,想起躺在棺材中死相凄惨的张家小姐,陡然生出一股懊恼与无力之感。
可是又能如何?
这官途和皇家的黑暗她上辈子见得够多,心中清楚若是非要据理力争,也不过以卵击石,到头来说不准会惹怒金銮殿上的那位,最后再以凄惨结局收场。
陈子珮见她脸色有异,心里也大概知道她此刻的感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给自己作气,这事不怪你。”
沈扇仪在一旁,眼波流转,媚然一笑:“要翻案也不是不行。”
没等楼湛期待地说上一句话,他就笑盈盈地打破楼湛的期待:“请世子也去太皇太后面前,不用闹,只消说上几句话,裴骏即日就可问斩了。”
楼湛懒得理会他。
那不等于让萧淮与萧凝彻底撕破脸?她何德何能,让萧淮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
“你们俩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我无妨。”
淡淡说着,楼湛坐回书案前,待沈扇仪和陈子珮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她四年前科考,位次仅次于探花郎——或许说,本来她该是探花,却因女子身份被压了位次,得到进士身份后,却直接被吏部安排到国子监的藏书库打杂。
本以为会被这样冷藏一辈子,没想到过了一年,突然被人举荐到大理寺,顺理成章地补了大理寺少卿的缺。
举荐她的人是谁,上辈子她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却是无果。
没想到,原来,竟是萧淮。
楼湛一直以为,萧淮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靖王府后门。
那这样算起来,她到底欠了萧淮多少?
举荐之恩,相助之恩,救命之恩。
不是月底在寿辰上还萧淮一命能抵消的。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远离萧淮,尔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点点的回报。
***
中浣很快来临,一大清早,楼湛就起身换了套常服,坐在前堂里,喝着岚姑泡的其苦涩无比绝伦的茶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