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还担心,那歌姬规矩太多,恐怕容易惹是生非。但是,除了一开始与客人们有少许摩擦,那歌姬也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外,待到后来,客人们便渐渐都习惯了她这一套,非但不愠恼,反而她的“苏半曲”之名渐扬,慕名来听曲的人也多了起来。
其他酒楼茶坊也有眼热的,私下让歌姬学了曲子去,想招揽多些客人。
然而这般做法,却只是让“苏半曲”的名气更大。
虽然她的曲子流传开后,其他地方也能听到,但京中人更愿费心备好故事,千等万候,等那位吹雪姑娘为他们唱来整一支曲。
毕竟苏吹雪是唯一真正听过完整故事的人。
若是哪位客人,用以交换的故事别有生趣,能博得她一笑或是唏嘘,吹雪姑娘唱罢曲子后,偶尔还会为大家道来曲子外的一二事,美其名曰——彩蛋。
然而,苏吹雪是出了名的一曲难求。
就算是达官贵人,也不一定能成为入幕之宾。用吹雪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她眼中,不分权贵或平民,只分有趣之人,与无趣之人。
只要你带来的故事足够有趣,她的曲子,便始终为你候着。
……
“啪喀——”
有人在茶楼里声色犬马乐得逍遥,有人在书房里怒摔了笔,一下子抽骨般靠在椅背上,脚搭上书桌,大声唤:“来人!”
有书僮走入房内,恭敬问:“公子,有何吩咐?”
秦觅一指桌上笔砚:“你来,替我抄完这七遍《中庸》。”
闻言,书僮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公子,若是字迹模仿得稍有不同,恐怕会被杨大学士一眼看穿。”
“真是没用,出去!”秦觅长呼了一口气,探过身,重新抽出笔。
他也清楚,但他就是一个人憋得慌,找人来吼几句。
去他娘的抄书百遍,其意自通!
都怪那苏家的疯丫头,笨头笨脑口无遮拦的,害得全学堂的人,最后都得陪着她一起变相受罚。
若不是要抄这见鬼的书,他现在早就出去逍遥快活,去茶楼踢那胆大包天的歌姬的场子了……
见到书僮退出掩门,他忽地想起了什么:“等等。”
“公子还有何事?”书僮问。
他探身说:“对了,我之前让你留意一位歌姬,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
“公子是说茶楼里的‘苏半曲’?”书僮答。
“嘁!没错,一听这欠揍的名号,就知道准是她了。”秦觅晃了晃交叠搁在桌上的腿,说,“她还混出个名号来了?你倒是和我说说。”
……
半刻钟后,秦觅恨恨灌了一口茶。
凭什么她混得风生水起的,他却要闷在书房里抄书,连去踢馆找个麻烦的都没时间?!
不解恨就算了,但他连着辗转了好几个夜晚,一想起她那未说完的三笑姻缘的故事,就挠心挠肺地睡不着。
在华府扮作奴仆的唐寅,见到仇人拿着假的“唐寅真迹”后,会不会说出真实身份,为华府解围呢……若是他的身份暴露,华府众人会如何反应……最后唐寅又是否抱得美人秋香归……
他翻来覆去地,不断在脑子里猜想接下来的故事,愈想愈是激越,到最后又心头一凉——是了,那名歌姬知道后续之事,但是!她没有告诉他!
罪不可恕!!
于是他便又气得睡不着了,到第二日,还得顶着黑眼圈去书院。
……
想到这儿,秦觅咬牙切齿地搁下笔,心思一转便有计了。
“对了,我堂兄子墨,是不是快要从边境回来,交卸差事了?”他说。
“是两日之后,公子。”书僮答。
秦觅猛地坐起身子,咧笑道:“哈哈,我有办法整治她了!”
“堂兄回京后,晋斐白定会在府中设宴,为他洗尘……走,替我送一封信给世子,就说我要引荐一名歌姬,到府上的宴会鼓乐助兴。”
作者有话要说:说补更就补更,我一斤也不胖。【骄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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