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的手指不由抓住办公桌的边缘!
“你没送他去医院检查?!”
“去了,还是泉子陪我一块儿去的。”岳龄说,“医院方面说情况不乐观,肿瘤长的位置很糟糕,得去顶级的大医院做手术才行,他们这一般的医院做不了这种手术,风险太大了……”
不光手术风险大,而且所需费用高额,布丁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包括泉子和岳龄,也凑不出这么可怕的手术费。岳龄和泉子商量着,要店里酒童们一人凑一点,搞个募捐,布丁又不答应。
“他不想欠这么多人情,又怕……又怕经理你知道。所以现在就只能耽搁着,我和泉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誉听得火往上撞!
“你们两个傻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瞒着我!你们是想他死在这病上?!”
岳龄被他骂得心虚,他低着头说:“我也劝了布丁,可他就是不肯告诉你。还说……还说如果我说漏了嘴,他就再不把我当朋友了。”
苏誉忍了忍怒火,他喘了口粗气,点点头:“明天,岳龄,你带我去他家!”
第二天,岳龄开着车,带着苏誉去布丁家。
一路上,他又把详情说给苏誉听。医生说,初步判断肿瘤应该不是恶性的,但也不能任其发展下去,所以目前就先用进口药物抑制着,那些药非常昂贵,还不在医保的范围内,岳龄从苏誉那儿拿的钱,就是买了这种药。布丁以为钱是岳龄的,他心里着实不安,就想着卖房子,把钱还给岳龄,自己搬去更狭窄的出租屋。岳龄得知慌了神,赌咒发誓说这钱是他爸妈留着他随便花的,放那儿也没用处,而且布丁这房子往后肯定拆迁,眼下卖了太划不来……这么死活劝着,布丁才放弃卖房的打算。
也是因为经济方面越来越拮据,泉子就问布丁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岳龄就想起,应该去找布丁的爸爸。
“去了么?”苏誉问。
“去了。”岳龄黑着一张脸,只说了这两个字。
苏誉看看他:“怎么了?”
“他爸,给了我们三千块,把我们打发了。”
苏誉默然无语。
“倒是布丁的妹妹,后来悄悄送来一万块,说是自己省吃俭用攒出来的,毕竟还是个学生。但那也是杯水车薪。”
苏誉越听越气,他咬着牙说:“你们就不该把这事儿瞒着我!要是早点告诉我,能拖到现在么!”
岳龄怂头怂脑的开着车,半晌,才郁闷道:“可布丁不让我们说呀。今天经理你去,我这都得瞒着,要不然,你信不信,他马上就能把咱轰出来。”
苏誉默默生着闷气,他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和岳龄说:“等会儿,咱们这么办。”
车到了布丁家楼下,是一套很普通的小区,五层楼的旧房子,布丁家在二楼。岳龄领着苏誉到了门口,他敲了敲门:“布丁?”
屋里传来窸窣的声音,然后是布丁的声音:“来了!”
然而过了好久,门才打开。
一看见门里的那个人,苏誉顿时屏住呼吸!
布丁穿着家常的衣服,一年没见,他看上去瘦了很多,瘦得皮肤都发青,他的头发剃得极短,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那双眼睛一点光彩都没有。
他是真的看不见了。
泪水毫无预兆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