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回来以后。寒谨言满怀期冀地和安瑾瑶一起回家。
安瑾瑶一直将钻石放在手里端详,想着应该怎么切割。
其实对于这种原石切割,她只看老师操作过,自己并没有做过,心里有些没底。
“阿言,我有点担心自己搞不好,会把这么好的钻石浪费了。要不我画完设计图之后,让亨利先生操刀吧。”
寒谨言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抓住安瑾瑶。
“你只管大胆去做,不管做成什么样子都是我们俩用,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相信你的实力。”
寒谨言的话像是给安瑾瑶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点了点头,在心里已经想好,可以先跟亨利先生好好学习,再亲自切割。
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到寒谨言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了她的依靠,只要想到什么事情都有寒谨言,她就真的有勇气重新开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身边这个男人的呢。
车里放着莫文蔚的老歌,车子开在安静的山路上,山风微凉,空中稀稀朗朗的几颗星星,显得格外寂静。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看了一眼来电是陆琛打来的。
这个时间是美国那边的早上,按他那个性子,不可能起那么早,除非有什么急事。
寒谨言按下接听键,刚要说话,究竟听到陆琛急匆匆的声音。
“寒谨言,安瑾瑶在不在你身边,你让她告诉我白蔓究竟在哪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疲惫,安瑾瑶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
“陆琛,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白蔓在哪,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去打扰她。”
寒谨言感受到了自家媳妇的怒气,在心里把陆琛骂了八百遍。
“安瑾瑶,算我求你,你告诉我她在哪,所有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我已经跟李娜说了要离婚,那个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她会伤害苏蔓。”
安瑾瑶听见陆琛要离婚的消息惊讶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寒谨言,看他的表情,他应该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要离婚?你已经想清楚了?”
安瑾瑶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毕竟陆琛在陆家的身份很尴尬,虽然是陆太太所生,但是他爸爸路泽天早就将小三和私生子带到了老宅,反而将他母亲逼得在外面住。
陆琛和李娜的婚姻也是为了巩固他在陆家的地位,如果和李娜离婚,那陆琛之前做的就白费了。
电话那端的陆琛不说话了,车里一片寂静,只剩下陆琛的叹息声。
“嗯,我已经决定了。”
陆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力感。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白蔓在哪里,那麻烦你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给她一个交待。”
安瑾瑶听到陆琛这样说,心里百感交集。
“我会提醒她的,李娜这个女人手段是挺疯的。”
一想起那天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她后背就会出现冷汗。
如果她真的发疯找到了白蔓,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还有。”
安瑾瑶看了一眼寒谨言车上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想到了白蔓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我并不确定白蔓还会不会接受你,其实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你们那个没出生的孩子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你……”
“什么未出生的孩子?”
安瑾瑶还没说完,就被陆琛打断了。
听到陆琛的反应,安瑾瑶也有些疑惑了,难道那天晚上是自己喝多了听错了?应该不可能!
陆琛在电话那头快要急死了,恨不得立刻飞到安瑾瑶面前来问清楚。
“你和李娜订婚那天,白蔓失去了你和她的孩子!”
安瑾瑶心痛地说出这句话,即便只是说出来,她都可以想象白蔓当时的心有多痛!
“你说什么?”
陆琛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喊叫,他的声音崩溃得像一个绝望的孩子。
安瑾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是你自己跟白蔓说的不喜欢孩子吗!白蔓本来满心欢喜地想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你不但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告诉她你要和别人订婚了,你知道当时她有多痛苦吗!你现在这副深情的模样又做给谁看。”
安瑾瑶一想到白蔓当时的无助,恨不得将陆琛拉过来暴打一顿。
“我不知道。”
陆琛此时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不知道。”
安瑾瑶冷冷的看着电话,
“就算你当时知道了,你会让苏蔓生下孩子吗?你会和她一起结婚吗?陆琛,当时你已经选择了抛弃蔓蔓,现在就不要再纠缠了。”
“就像是现在,你选择和李娜离婚,但是白蔓却会遇到危险。陆琛,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旁观者清,安瑾瑶看着白蔓和陆琛的爱情纠葛,深深为白蔓感到心疼。
陆琛听完安瑾瑶的话,心像是插进了一把冰刀一般,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安瑾瑶说得对,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爱人。
从小到大,母亲只想利用他,让父亲回家吃饭,等他大了,母亲就想让他足够优秀,能够得到父亲的青睐,即便到了现在,他的婚姻也成了在陆氏站稳脚跟的祭品。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爱是什么?应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以为爱就是把那个人绑在身边。
所以当父亲要求他娶李娜时,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他觉得不管娶谁,只要苏蔓一直在他身边就可以。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却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他存在过。
当时自己在做什么?
哦,对!
他告诉苏蔓自己要娶别人了。
告诉她不用担心,她可以继续做自己的情妇,自己还会给她一家会所。
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他的父亲。
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然后包养深爱的女人。
他阴沉着脸坐在床上,突然站起身,拿起一只棒球棍,将眼前杂乱的酒瓶砸了个稀碎。
一番发泄之后,他精疲力尽地坐在垃圾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