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瑾瑶进了电梯,看不到她的一丝身影,寒谨言才收回不舍的目光,缓缓地向停在旁边的一辆库里南走去。车上的王千早已经等着了,看到寒谨言过来,他急忙下车,将后排的车门打开,恭敬地站在一旁。
车门关闭之后,寒谨言皱着眉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后面,宽大舒适的座椅让他能够找到一个舒适的坐姿,双眸此时紧闭,疼痛一刻都没有停止对他的折磨。
“寒总,您还好吗?”王千看出了寒谨言的不适,关心的问道。毕竟昨天因为苏芮的事情他已经错了一次了,如果再搞砸任何一件事,那他也不必留在寒总身边了。
“记者招待会安排的怎么样了?”寒谨言没有理会王千的问候,只想快点把工作处理完。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联系了都城最有影响力的媒体,记者已经到场了,这是您的发言稿。”王千将一份文件递给寒谨言,却并没有被接过。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寒谨言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回复几封重要的国际邮件。
“公司所有董事今天一早就召开了董事会,只是董事长和寒董都没有出席。他们联系不到您,就一起去了寒董的住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王千简单的汇报,寒谨言已经被可以想象今天早上公司有多混乱。他一边快速地处理工作,一边对王千说道,“公司其他员工有没有出现恐慌?”
过了好一会,寒谨言都没有等到回答,他抬起头,这才发现王千的西装领带都是皱皱巴巴的。方才上车时候他没有注意到,现在才看到他的狼狈。
寒谨言不禁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你在我身边多久了,连着装要求都不记得了?”
“寒总!”王千委屈地哭丧着脸,“您知道我今天是怎么离开公司的?先是应付各位董事的雷霆之怒,好不容易,他们确定找我是联系不到您的,才把我放走。我刚回办公室,先是被秘书室的助理轮番轰炸,又被其他部门负责人围追堵截,寒总,今天一早寒氏股票就跌停了。所以,公司的人很恐慌,非常恐慌,我也很恐慌!”
听到王千说道解释,寒谨言紧皱的眉头稍微纾解了一些,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嘴上却说道,“辛苦了,待会去给自己重新买一套衣服,用我的账报销。”
“不辛苦,不辛苦。”王千一脸受宠若惊,随后又小心地说道“寒总,我能不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抛售寒氏的股份吗?是不是您真的要离开寒氏了?寒总,我生是你的人,死是您的鬼。就算您要离开寒氏,也求您一定要把我带上。”
听到王千的话,寒谨言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了一点。他看着王千脸上认真的神情,眼中也有了一丝动容。他收回目光,薄唇抿了抿,“你要是以后还是这样衣衫不整,别出去丢我的人!”
王千知道寒谨言这话的意思,眼神里的喜悦溢出眼眶,“寒总放心,我以后一定注意。虽然不能和寒总一样帅气逼人,但是一定不会给您丢脸。”
寒谨言知道这是王千看自己心力交瘁,故意说这些,缓解自己的情绪。他将文件都处理完毕,便靠着座椅,将眼睛闭起来养神。方才看了那么久的屏幕,他眼前有些灰蒙蒙的,想起白齐说过他有可能会失明,他就觉得心里像是被水泥堵满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寒总,到了!”
车子在利斯彻酒店门前停下,寒谨言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犀利坚定,浑身气场散开来,让坐在车里的王千都感叹,即便跟在寒总身边已经很多年,但是每次在这种重要场合,他都会被自家老板的气场折服。
王千下车将寒谨言那一侧车门打开,寒谨言从车里出来的一瞬间,便被闪光灯包围。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查见的皱眉,随即便恢复往日的冰山脸。那些争取来这次采访机会的女记者无一不春心荡漾,拼命地往前挤,却忘了自己准备好的问题。
王千站在寒谨言的身前,招呼保镖挡住记者,给寒谨言开出一条道,护着他快步进入酒店。寒谨言面对闪光灯,强烈的闪光让他痛苦加剧,眉头不禁又皱在一起,这让那些都是女记者看了无一不抓狂,那股禁欲系的诱惑,让她们那颗心忍不住疯狂跳动。
进入会场以后,寒谨言被安排在休息室,看出寒谨言的不适,王千吩咐保镖,任何人不允许进去打扰寒总,随后就出去安排记者入场。
坐在沙发上,寒谨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手机重新开机,弹出无数条短信和电话通知,他冷笑了一声,便将手机丢在一边。此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寒谨言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爷爷打来的电话。
他眉头深锁,头痛欲裂的他需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便听到爷爷那中气十足的怒吼声。
“寒谨言,你是在报复我吗?”
接到消息的时候,寒忠华险些气晕过去。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将寒谨言撤职,会影响寒氏的发展。但是他只是想给寒谨言一记教训,并不是真的要拉他下台。却没想到寒谨言居然会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事,他气得将书房里珍藏的孤品都打碎了,还是没有平息内心的怒气。
“爷爷,我说过,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妥协。”寒谨言声音冰冷,听不出一丝情绪。
他以前总念着爷爷的养育之情,对他的话大多不会违逆。即便当年寒刚伤害安瑾瑶父母,他还是在爷爷的恳求下饶了寒刚一条命。可是如今他明白了,如果爷爷真的对他有祖孙之情,怎么会忍心看着他从小活的那么辛苦。不过是他自己争气,向爷爷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才有机会拿到寒氏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