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捏着鼻子,把他上衣口袋里的东西一把掏出来,零零碎碎的掉了一地。
白竹顾不上细看,捡起一个破钱袋,拖着棍子就跑。
刘大根身上太臭,他自己又吓破了胆,不敢细找,只拿了这个破钱袋里面的十文钱,其实刘大根裤子口袋里还有几钱碎银,可惜他没找到。
白竹慌不择路,低头往山下跑,本想原路返森·晚·回,沿着大路一直走,就能回家了。
可上山的时候天黑了,看不太清,不记得从哪边上来的。他一个从没出门的小夫郎,方向感极差,山上树高林密,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眼看着太阳西斜,天快黑了,他生怕晚上还要在山上过夜,不再去找来时的路,不管脚下有没有路,只管往山下冲。
这办法虽笨,却管用,等他冲到山脚,太阳还在天边挂着。
看到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白竹松了口气,终于逃脱虎口了!
精神一放松,白竹露出疲态来。
他早上吃的一个馒头,一天下来,水米不沾牙,又渴又饿,头又疼起来了。
白竹强打精神,往村庄方向走了一会儿,路边有个小水塘,他想舀点水喝。
走过去一看,水塘不深,倒也清澈见底。
白竹拧开竹筒,灌了一筒水,一口气喝完,才蹲下去重新舀满一筒。
刚刚起身要走,他望了一眼水面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夫郎,脑后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发髻,正皱眉愣愣地盯着他。
白竹蹲下来,仔细望着倒影,脸上的血痂已经脱落了,留下的白痕斑斑驳驳,像唱戏的大花脸似的,很可怖。
额头的血痂掉了,露出淡淡的孕痣轮廓。
白竹抬手摸着额头的孕痣,平时嫌它颜色太淡,这时却恨它为什么不隐身。
一看就是个小夫郎,不妥!万一再遇到一个像王麻子那样的色鬼,只会多生事端。
白竹皱眉想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口袋里的黑木树叶。
他掏出一片树叶,揉碎了,挤出几滴黑汁窝在左手心,右手舀了一些冷水,慢慢加进去。
一边加水,一边在手心里搅拌,时不时抬起指头来看颜色。
差不多了,手心里的水调成了深灰色。
白竹蘸了一些汁水涂到额头上,一边涂,一边盯着水里的倒影看。
水平如镜,看得清清楚楚。
额头摸匀了,孕痣本来颜色就浅,这下彻底被遮住了。
只是调出来的汁水和他脸上本来的颜色有色差,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他的额头和脸上的颜色不一样。
白竹双手互搓,两只手掌沾满汁水,他抬手把剩下的汁水抹到脸上,细心地避开了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