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开我的车!”
迎蔷不等方宸说话,就抢着开口,她想拿钥匙,却是现在才终于发觉。从刚才到现在,方宸一直牵着它的手。
敝的是,她一点不对劲的感觉都没有,好像他们原本就是应该这么手牵着手走路,理所当然。迎蔷不由得垂下视线,望着自己的手掌被方宸紧紧握着,一股属于他的热度从手心直直传来,再顺着血液传进她的心里她莫名地被感动了。
方宸发现了迎蔷的视线所在,也是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然忘情地一直握着她的手,他本能地马上松开,迎蔷当下醒来,抬头朝他大方地笑笑,#x5f88#x5feb跑进屋子里拿钥匙。
车发动了。迎蔷路不熟,让方宸开。车子停在蜿蜒的山路旁,小溪就在路边,走下山坡就到,他们留着车灯当照明。
这回,是迎蔷主动把自己的手放进了方宸大大的手掌里头。
小溪偃卧在群草与众花之间,白色的月光在溪上跃舞,像璀璨的流动玻璃,溪水则缓缓流过石块,很清很浅。很令人惊喜。上游处,几盏大功率手电筒的光,真有人在夜钓。
方宸卷起裤管,脱下凉鞋,两只脚踩进水里,那样子既骄傲又得意,仿佛这一弯溪水是属于他的。
“怎样?很美吧?”
迎蔷笑着点点头,望进他的眼中。她常常觉得方宸脸上最迷人的就是那双眸子,深邃、深刻,而且多变,可以顽皮,可以严肃,可以温柔,可以狂野。
“你不下水?”
他伸出一只手来邀请迎蔷,她嫣然一笑,也脱了鞋踩进水里,脚下的石头滑,迎蔷站不稳,方宸本能地扶拥着她:她轻轻一动,下巴就抵住了他的胸膛,她又被包围在他的气息当中,男性化的,粗犷但又温柔,她昏眩地晃了晃,直觉就要站不住脚。
“站好,这里很滑!”
他笑,并不知道迎蔷不稳的原因,他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于是迎蔷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幅景致。
溪水走到这,转了个小弯,原本溪水流经的地方,则用水泥砌成了坝,像水库那样,成了个人工水池。水不深不浅,依然顺着溪流,是活水,清澈得几可见底。
“这是一个人工游泳池,那边有几栋别墅,是那里面的人花钱拦的,可是他们可没办法拦住这整条溪变成他们家的,所以就造福大众了。”方宸笑着解释。
半是人工的巧手,半是天然的朴实,迎蔷不由得叹:
“好神奇!”
“夏天的时候。我们常来这里游泳。”方宸加了一句。
“游泳?”迎蔷的眼神闪着慧黠的光,像个难得调皮的小女孩。“我很喜欢游泳呢!只是我妈不知道,我在学校时偷偷学的,我都跟我堂妹借泳衣,只是。”迎蔷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只是生病之后我就没游过了。我想我妈肯定不会准我游泳的。”
“那现在去游吧。”方宸看也不看她地就说。
迎蔷惊异地:“现在?”
“有什么不可以?”方宸反问她。
当然不可以。
“我没带泳装,而且是晚上。”
方宸呵呵笑了起来。
“晚上才不需要穿泳装,谁看你?”
疯狂的点子,让方宸一说,却像是理所当然的建议。迎蔷的眼里不小心燃起了小小的光芒,她母亲不明白,她血液里肯定有疯狂的因子,因为她快被说动了。
迎蔷凝着那潺潺溪水,呢喃自语:
“这么发疯需要勇气的,你怎么晓得我敢?”
“我当然知道你敢。你很勇敢,而且坚强。”他自信而有把握地笑了。
“我不勇敢也不坚强。”迎蔷哼着:“我什么事也不会。”
他深深盯着她。
“你能跟那么险恶的疾病搏斗,一定很坚强勇敢。”
迎蔷瞅着他,双眼雾蒙蒙的,充满了意外的感动。景康爱她,为了她的附加价值而爱她,他看到的始终是她的外表;而方宸,他看见她的心、她的灵魂,只有他能挖掘出真正的她。
“你转过头去。”她要求他。方宸一转过头,她就脱了洋装放在岸边的石头上。仅穿着内衣滑下水池,当方宸等得不耐烦了,问她:
“喂喂,你脱好了没有?”
迎蔷一下子潜下水去,溅出一片水花声响,算是回答了方宸的问题。他回过身来。蹲在池边。欣赏她自在的泳姿。
“高不高兴?小美人鱼。”他笑问。
迎蔷从水中钻出来,满头满脸是水,她抹掉脸上的水,笑了。
笨迎蔷。虽然天色黝黑,可是车头远光灯还隐隐照得到这里;虽然没旁人,可是方宸不是人?再加上水清澈几可见底,迎蔷在水里简直就是无遮掩,方宸想看什么全看见了。
年轻柔软的身躯,在水中优雅地游荡,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美好如玉,既纯洁又性感,诱惑着他的感官,他看得都痴了。
“你不下来?”迎蔷突然从他眼前冒了出来,水花溅上了他的衣服。
他用嘲讽的口吻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
“谁像你那么笨,叫你下水你就真的下水了,现在是晚上呢。”
“你不敢。”迎蔷笑着挑衅,身子一扭,像条水蛇,又钻下了水。
他是不敢。他不敢保证如果他真的也脱了衣服下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迎蔷等了等,不见他下来,又钻上去说服他:
“喂!水好舒服呢!有一种,”迎蔷甩掉脸上的水看清他的眼,却让她楞住!方宸的神情好像都变了,他瞅着它的样子像是着了魔,多情的眼神如同无形的吻触。变得危险起来,她惶惶心跳,呐呐把话说完:“一种释放的感觉。”
“我在山上住这么久了,什么没玩过,你慢慢玩吧。”他管得住自己的行为,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那炽热的眼光停留在她身上,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挥之不去。
“骗我下水!”
她表面上顽强地顶嘴,可是在她心底,他那双诱惑的眼神却简直让她心跳停止,她不敢再多待一秒,马上又回到水里。再过了一会,迎蔷不得已又回到他面前。她不敢看他,只是说:
“我想上来了,可是没有毛巾。”
女人真麻烦!方宸脑子转了转,问她:
“你车上那条毯子还在不在?”
迎蔷点点头。
“我上去拿。”他说。
“欸!”迎蔷急急拦住他。“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边?我会怕”
“怕什么?车灯还照着呢,看到没有?”方宸安抚她,声音变得好温柔:“我#x5f88#x5feb下来,不用一分钟,我保证。”
“可是。”一想到要一个人留在这,迎蔷已经先害怕起来了。
“别怕。”他压抑不住冲动,飞快地俯下头去,在她唇上深深一吻,然后转身迅速地爬上了山坡。
这样的吻还真有其意外的功效,迎蔷完全震慑在这突如其来的悸动当中,喘息不止。她同样的姿势呆呆站在水池边,久久恢复不过来,等她终于从千年的昏眩中醒来,方宸已经带了毯子回到她身边。
“拿你的洋装当毛巾把身体擦干,然后用毯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就只有这样了。”他把衣服、毯子都丢在她附近。然后自动转过身去。
毛巾?两万多块的洋装当毛巾?迎蔷鼓了鼓腮帮子,却地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她照做了,洋装吸足了水还真像是毛巾,她用大毯子把自己裹了个紧紧紧。
“好了。”她说。
方宸一转过身来,就笑了。
“笑什么?”迎蔷瞪他。
他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
“你知不知道,古时候的嫔妃晚上去陪皇帝,全身上下都不能穿衣服,就像你这样,只用一条大被子裹着,然后。”
“见你的大头鬼!”迎蔷红着脸骂。“你们男人脑袋里装的就只有这些?什么事都可以想到那边去!”
他的眼睁闪过了一丝狡猾的光。
“你说对了。”
迎蔷的心又猛地一跳!她转过身去,带头往山坡上走了。
可怕而不试曝制的状况。他挑逗她,她刚诱惑着他。虽然她不是有意,可是情况总转变成暧昧。
就像在回去的车上,迎蔷拿扭干的洋装想把头发擦干,不得不从裹着的被毯里伸出手来,车厢内空间有限,路又七弯八拐,迎蔷裸露的臂膀三不五时撞上方宸的胸膛,然后她的长发又牵牵绊绊,弄得整个车厢里都是她。方宸闭起眼睛都看得见她在水中的冰肌玉骨。
对他的男性本能来说,这实在是太残酷的磨难。早知道他刚才就该下水泡一泡,冷却冷却。
灾难一直持续到绿屋,方宸送迎蔷回她房间。方宸一直告诉自己:要做君子要做君子,已经到最后一刻了,不要前功尽弃,强迫自己只准跟她说一句:
“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
然后,转头,不要犹豫,脚步跨出去
“喂!”
方宸心一跳,火速的速度回过身来,难掩心中的期待
“被子怎么都不见了?”迎蔷纳闷地。
失望至极,什么跟什么!原来是这个
方宸像消了气的皮球。
“前两天晶晶好像拿去晒了,收在客厅的柜子里。”
“你去帮我拿好不好?我不知道在哪里。”
他不去,还有谁去?顾虑到迎蔷的娇弱,怕她晚上凉着了,方宸抱来扎扎实实三床被子,层层叠上去像马戏团表演特技,迎蔷这时已经脱下了毯子,全身裹着一条特大号的浴巾准备去洗澡,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还真贪心!分几次拿不就得了?小心摔跤!”
“太小看我了,”虽然不太重,可是捧着三床被子走路还真有点辛苦,方宸大气一吐:“几件棉被就能难得了我?”
几床棉被是难不了他,可是加上迎蔷,就绝对是他无法负担的力量了,突然之间,只听见迎蔷又尖叫一声:
“虫!虫!棉被上有虫!”
有了上次的经验,迎蔷对这些虫真是又恨又怨!这回,迎蔷不再光尖叫着躲,反而勇敢地随手拿起带来的洗发精瓶子,往方宸抱着的棉被上又拍又打
“喂?你干什么?别乱推啊,喂!”
方宸抱着三床被子本来就重心不稳,迎蔷这么胡乱地增加重量,他身子一晃,终于“砰”地一响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三床白色棉被脱手,像雪山崩塌似的,全盖在他身上,把他埋了起来?
“啊?”迎蔷一声惊呼,马上蹲下去把棉被扯开,想救他出来;而方宸自己当然也挣扎着想出来透气,于是霎时两个人四只手手忙脚乱,三床棉被被抛到身边去,变成一个棉被鸟窝,他们坐在窝里。
“你还好吧?”迎蔷顾不得什么窝不窝,急急关切地问。
“不好。”方宸的声音简直是痛苦呻吟,脸上的表情是痛得龇牙例嘴,他勉强坐起来,屁股跟腰都在痛。“你搞什么鬼?”
方宸狼狈的样子实在让迎蔷很想偷笑,但她又不敢笑。
“刚才棉被上真的有只蜘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ㄌㄚㄍ1ㄚˊ,好大一只!”迎蔷急急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只罪魁祸首出来作证。可是它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真的,我没骗你!”
“我的腰坑谙了!”
他埋怨地,手撑着地想站起来,然而身子才移了移,他就马上又动弹不得,这回不只因为身上很痛,眼前的霹雳景象更令他震撼!因为他终于发现迎蔷情急关心之中竟蹲跪在他面前,他张开的双腿刚刚好暧昧地圈着她,而她刚才一阵手忙脚乱,身上围着的那条浴巾早在往下滑,半月粉粉嫩嫩细致的酥胸呵。
他咬牙闭眼,舍不得只得又张开。
迎蔷这会马上意识到他异样的眼神,太炽热太过火,他的眼底闪烁着的,那是她无法了解的光芒,那眼神的另一层含意,还真教她打从心里怦然。
顺着他的眼光垂下眼帘,迎蔷马上发现自己的浴巾她脸色乍红,大吃一惊,迅速拉着浴巾往上提,紧张地想逃离这暧昧的姿势、暧昧的状况,想站起来。
来不及了。从刚刚在溪边就被燃起的欲望,再加上现在的机会,他双手一揽,迎蔷马上失去重心地摔跌在他结实的胸膛,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那张薄唇给封死了。火热的唇完全占据了她,他全部的爱意随着他的舌送进她的嘴里,她的理智没了,脑里只剩下他壮硕的手臂、湿润的唇,与她身上那双摸索的手。
“我。”她的抗议是虚弱的,却依然像是煽风点火的种子。“我应该要去洗澡。”
“我知道。”
不,他肯定不知道,她加诸在他身上的力量挑动着他,他的欲火在燃烧,在崩溃,他如痴如狂地吻她的耳垂,而下颈子、肩膀,他的每一个爱抚驱走她每一个矜持,她虚软地拒绝:
“不不你的腰不是还在痛。”
早就不痛了,傻瓜。不只因为地上散落的棉被成了最柔软的床,他解脱的欲望放掉了他脑里所有其它的思维,也瓦解了她的意志,在他一波又一波的火热攻势之下,她昏眩了,她臣服于他的力量与魅力,也臣服于她体内的热情。不管了,她胡乱地想:不管了,就这一次,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