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圆一手把书信匣子递过去,一手接过甜汤来喝。
信匣子就从浣秋眼皮底下传过去,她看得清楚,那些信摞起来都没有一叠夏衫高。
“这些信都放哪呢?”摇春问。
“放箱笼底下吧。”何青圆见浣秋眉头沉郁,笑道:“娘写了不止这些,不过在我能通读之前,那些信都是祖母念给我听的,她没有替我留着。”
一年书信十几封,十数年也存了几百封,但何青圆手上只有几十封。
母女二人长居两地,仅有书信来往,不只是何青圆对董氏感到陌生,董氏对于何青圆的了解也不多。
她可能是想让何青圆对远在京城的兄姐能生出些情谊,所以书信中多有谈到何霆昭和何风盈。
即便后来,何青圆能断文识字了,董氏的书信也都是祖母窦氏看过之后才给何青圆的,她还记得祖母轻飘飘地放下信,笑道:“一封书信三页纸,倒有两张诉兄姊。”
不论怎么说,祖母都是何青圆最亲近的人,知道何青圆最介怀什么,最畏惧什么。
“姑娘,可是不合胃口?”见何青圆吃了一勺甜汤就开始出神,浣秋关切地问。
但何青圆只是笑着摇摇头,轻皱了一下鼻子,说:“只是太甜了,帮我拿两块胡麻椒盐饼来。”
新家,新家人,对于何青圆来说这一切都很新鲜,她幼时很多次想过爹娘回来接自己的情景,不过在他们缺席了她的及笄礼后,何青圆就有点死心了。
因为何霆昭那时在边关一战中足有一月没了音讯,一家人提心吊胆,所以没一个人想着何青圆的及笄礼。
何青圆几乎没有对兄姐的印象,只靠着董氏书信中的描述拼凑出两张单薄的影子,但她只知道,他们都比她重要。
秦妈妈提点何青圆,要她准备给何霆昭的礼物。
何青圆的私房就那么些,来京时与祖母交恶,差点脱掉一层皮,更是半点好处也没落下。
董氏的确给了她不少东西,难道要她拿董氏的东西转送给何霆昭?这也太走过场了。
何霆昭毕竟是书生,去边关为得是开拓眼界,而不愿只高坐朝中,却对边关之事颐气指使。
于武艺上,何霆昭没有童子功,擅骑射而不擅刀枪,所以何青圆思量着,想给他缝一个箭囊。
箭囊乃是皮制,针线要粗,不是随便能寻来的,何青圆叫人采买,消息自然流传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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