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天忽然疾风骤雨,海浪滔天,他无意中坠海,被打捞上来时已经救不回来。
蒋父是个谨慎的人,他习惯随身带一个录音笔。
剧情里阎奕然以报复之名,将原主手里的股份骗走后,原主才无意间门在蒋父的遗物中,找到那支钢笔外形的录音笔。
录音笔里最新的一条录音,是蒋父临终前和阎奕然的对话。
录音里是凌冽的海风刮过的声音,海浪翻滚,蒋父的吐字艰难,像是正吊挂在栏杆外,只有阎奕然的每句话都十分清晰。
“你现在知道绝望了?”
“当初我父母站在高楼上的绝望,现在你也该体会一下。”
“只可惜,你没有看到你拥有的东西一点点失去,蒋氏集团,蒋家,蒋时玥……”
打断阎奕然声音的,是蒋父愤怒的咆哮,“阎奕然!别动玥玥!”
接着便是一阵沙沙声,录音停止。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见过人性多种黑暗面的路凌拿起咖啡杯,表情不变。
而周千岐沉着脸,紧紧抓着时玥的手。
路凌看一眼面容苍白却冷静的女生,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再次袭来。
别人都觉得她可怜,脆弱,好控制。
只有他知道她的变幻莫测,她始终拥有一颗冷静而强大的心。
她爱周千岐吗,定然是没有的吧。
过于专注的目光,惹来周千岐的不满,“路凌,看够了吗?”
路凌这才收敛目光,“这些录音代表不了什么。”
从阎奕然的态度看来,他虽然憎恨蒋家,但是的确没有亲自动手将蒋父送走。
如果非要指责他,也只能说他眼睁睁看着蒋父陷入险境,却没对他伸出援手。
光是录音,阎奕然有千百种方法可以为自己辩解。
哪怕是路凌也没有办法将他定义为不作为的故意杀人,只能在道德层面上加以谴责。
时玥心里也清楚,剧情里的阎奕然哪怕满心黑暗,但是他从来都是制造意外,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干净。
“我不用证据,也不用将他送到牢里,我只是想跟他打官司。”
她这么一说,路凌便知道她的想法,但是他觉得她没有想过后果。
现在阎奕然关系着偌大的蒋氏集团,他出事,影响的也是整个集团。
时玥补充道:“很快他就不是董事长了。”
路凌平静看着她几秒,忽然笑道,“是我狭隘了。”
他注意到她一直拽着帆布包,有些好奇,“你随身带着什么?我看你好像很紧张。”
时玥抿唇。
周千岐却翘一下嘴角,说道,“那可是她全部身家,你别盯着看,她会紧张。”
时玥:“……”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调侃。
路凌听到后,感觉他坚信的某种滤镜在碎开。
他也露出一个笑容,很是无奈,“原来如此。”
——
从路凌那里离开,周千岐一直没出声。
回到蒋家后,时玥拉着他的手,停在鹅卵石小路上,“你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周千岐回头看她,“我有什么好生气?你以为我是你?小心眼。”
时玥还抱着她那帆布包,有些不高兴地皱一下鼻子。
周千岐站在她面前,眼眸睇着她。
她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很紧,手心还出了汗。
他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她轻轻扣住。
他问道,“蒋时玥,你对我,到底哪儿来那么多信任?”
今天她带他去见路凌,让他听到那录音,就等于将她的秘密都公开给他看。
“我了解你。”她郑重地说。
周千岐低头看着她手腕处那个牙印,被她的话彻底拿捏住,因为了解,所以信任。
在她心里,他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
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有种认命的释然。
上次周千岐来她房间门的时候,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细看才发现房间门里竟然装着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