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万国请吃饭,当天时玥还跟他去文学部坐了一会儿,不得不说,这里的创作氛围很浓郁,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不管有没有名气,带着自己的剧本过来,一起构思,相互给意见,导演编剧演员打成一团。
时玥跟在万国身后,大家也都以为她是演员,还有其他导演过来套近乎,结果却发现,她竟然是编剧,一时间全都哗然。
毕竟一眼望去,女作家、女编剧,实在太少。
时玥没呆多久,感觉脑子嗡嗡的,便先离开了。
——
春寒料峭,又一波冷空气到来,时玥躲在家里没出门。
郑棋来过一次,时玥问起岑肆的事情,他左而言其他,明显是不能说的,于是她便没再问。
“那秦玉和林琳又是谁?”她问。
郑棋怔住,“她们来找过你?”
时玥点头。
“就是文工团的。”郑棋解释,“上次她们问起,我提了一句,没想到她们回来找你,她们……对你说什么了?”
郑棋觉得挺难办的,秦玉对老岑有意思,大家伙都看得出来,可是老岑水火不侵,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呢。
时玥老老实实地点头,“她们说我没教养,还想给我钱,但是我没要。”
郑棋一言难尽,“……以后你别理她们就是。”
时玥答应下来,“好,郑哥,我在这里适应得很好,真的不用麻烦你经常过来,我会过意不去的。”
“嗐,这算什么事?”
郑琪琪挥挥手离开。
后面万国天天来找时玥,他挑了几个人进创作团队,将所有奇思妙想集中,将时玥剧本中过于大胆和前卫的无法过审的内容替换。
故事发生在一辆从昆城到青市两千多公里的火车上,阳光活泼女大学生偶遇离乡打工古板沉闷的男主,两人算是一见钟情,女主热情积极,主动接近,但是男主多有避讳,时时刻刻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他们不管是性格还是思想上都处于两个极端,在车上的三天时间里,不断摩擦和碰撞,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同时影片还能展现祖国沿途的大好风光,两人在山茶花盛放的季节相识相知相恋,但是花期结束时,他们也随之离散。
时玥本来还写到比较敏感的话题,就是关于改革政策后新旧思想碰撞,不过万国跟影厂领导商量后,把那段剧情改掉了。
当然,时玥写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也没了。
傍晚时分,时玥从影厂出来,坐上公车。
她扶着杆儿,脑子里的晕眩还是没散,甚至开始隐隐作痛,她伸手在口袋里掏一下,没摸到糖果,刚才最后一颗已经被她吃掉,空间里的也早已经没了。
她一边叹气一边拧开绿色水壶,抬头喝一口。
可能是低血糖,加上今天算比较劳累,她拽着水壶,手脚忽然软麻无力,头部更是昏沉。
这症状……
糟糕,她要晕倒了!
时玥昏迷之前,是被身旁的人扶了一把,隐约听到车里焦急的叫喊声。
——
郑棋送东西到租房时,敲门却没人应,问一下隔壁的人家,才知道租房的女孩已经两天没回来。
这下郑棋着急了,该不会出事了吧?
“同志,请问你认识白时玥吗?”一旁有道询问的声音传来。
郑棋看过去,点头说,“你是来找玥玥的?”
“啊是这样的,我这两天都找她,但是她好像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你找她做什么?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跟她认识的?”
万国被逼问得一楞,随后连忙把自己和时玥认识的过程说来,还从腋下夹着的牛皮纸信封里拿出一份稿子说,“不信你看看,这里还是她的手稿呢。”
郑棋飞快扫一眼,这下信了,不过心里的担忧也更重,好端端一个人能跑哪儿去?
他正准备联系自己的人去帮忙找一下,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红色身影走上来,她的步伐很重,无精打采的,见到门口的两人,她怔了一下,“郑哥,万导,你们怎么都在?”
没等两人说话,时玥便又看着郑棋问,“肆哥呢?”
郑棋看着她眼神,这回心里笃定,她追来这里肯定是因为岑肆。
“他忙着,让我过来送点东西,你去哪儿了?”郑棋问。
万国也连忙道,“对啊,你没出什么事吧?”
时玥摇头,嗓音沙哑得厉害,她说,“发烧住医院,刚回来。”
“现在好了没?”
“嗯,好了。”
万国见她这样,也不好提剧本的事,只是让她先养好身体,匆忙间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