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宽宏大量,你是不知道的,其中多少有些道理。妇人夫家张氏,自来都是北朝的大族,生养的也均是朝廷里不可多得的将才。虽对朝廷来说是鞠躬尽瘁,却不得不按了北朝的律例过活。家里但凡是沾染丁点不喜庆的东西,守节是必要的,只是妇人担忧,这月若季瑾不出嫁,怕是不能同王爷一道儿回萧地。”
我冷笑道,
“莫不是你家进来有何不喜庆的事情?”
那妇人哀叹一声,只道,
“着实是这般的,我夫家张大老爷近来身子很是不好,表亲也是亲的,大夫看过相,只是怕不能够过活这月去。”
我道,
“这番话我很是懂了,但我并管不到的。既然是皇后同你安排的,自然你便去找皇后来得快些。”
那妇人见我并不愿意,只撺掇了一旁婷婷站立的张季瑾,那女人如梦初醒,惊得看了妇人一眼,又转过来偷偷瞥过我一眼,依旧是不敢言语。
我道,
“今儿的雨很大,早些收拾了家去。”
那两人方跪了请安告退,正欲下去,我转念又道,
“且慢着,你家的名字我听着甚是耳熟,却不知道你家大老爷是谁?”
那妇人跪下来回话,
“是张家张大老爷张瑞庭。”
我侧眸,这名字甚是熟悉,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这老爷可有甚亲人?”
那妇人闻言脸色微变,只倒匍匐在地上。
“王妃人好,却别再捉弄妇人母女。”
我好笑道,
“我只觉熟悉,却记不大住。你却知情不告,是本妃的话不易懂么?”
那妇人抬头看我,见我并非讲着笑话同她交流,心里已是十分惶恐。才哆嗦道,
“这是提不得的事,王妃休要再提。”
我轻笑道,
“既然是提不得的事,却是你先提出来的。你让本妃心里不通畅,本妃便可让你全家不通畅。你只管同你家千金走,至于明儿会发生什么事,本妃可不能替你保证。”
那妇人哆哆嗦嗦,半刻起不来,涕泗横流,转眼又请我隐退了四下的娥子,这才同我道。
“张家大老爷是有两个儿子,均于道显四十三年染病去世。后又得一继子,名张昭令。百般疼爱,却做出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同王妃原府上三夫人王氏通奸,于道显六十一年坐实罪名处死。可见的大老爷是无子缘分的。”
我道,
“这样不体面的事情,果是登不上台面,提不得的。今日之事你且管住嘴,若不得意传了出去,本妃只当做你说的,别说西平王府,便是寻常人家的府宅,本妃也不能让你家千金踏入半步。”
那夫人跪地又求又谢,张季瑾唬得面色卡白,求得两个娥子最后给扶了出去。
晌午,我用过午膳,仰面躺在贵妃榻上,消暑不住,四面凿碎了的冰条儿落水到挂瓶儿里,剩下冰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我瞌睡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