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些吃吧,晚些菜都凉了。\"
我不愿再动筷子,把抄好的经书摞起来,唤她的名字。
烟儿眼睛一亮,搂住我的双手,喜得又哭了出来。
\"小姐,你刚刚唤我什么?\"
我沉下了眸子做自己的事,她久得不到回应也只好作罢。见我真不动筷,也收拾起碗筷。
\"二太太为什么会如此嚣张?\"
烟儿见我自言自语,唉声叹了一口气。
\"小姐又找了话来说,烟儿早同你讲无数次。自古便是得宠者为长,二奶奶过门二十年,除一女两儿值得炫耀,老爷最宠她便是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怪事,怪事。\"
她收拾完残局又从盒子底下抽出软绵的跪垫,给我换上。
\"小姐将就一晚上,烟儿明日来领你。\"
门关上了,风吹得蜡烛有轻微的动静,倏而闪一下。明灭的香烛撩起白色烟雾,整个宗庙祠堂里无一人看守。空荡荡,只听得见水晷上滴答的徘徊声。登时阴森森恐怖,我从跪垫上起来,撩开堂前的玛瑙帘,里面放了几尊佛像,我拜了拜,又打眼看见一旁的宗卷。高大的木柜分七层叠放,我只取最底一层,默默看起来。
字不算复杂,我大概能够辨别,又想着稀奇古怪,换做是了以前,我不定会同字面面相觑。想着几年前听一位老师说过,研究表明古时候人们多用方言交流,调子也奇怪,原本不是电视剧中的普通话。我也倒有些兴趣去专研诗歌,可真想不出来大家都用方言吟诗作对的好画面。
宗卷里大多记载是歌功颂德的东西,不觉味同嚼蜡。拼命地往前翻了翻,终于到了司徒老爷的卷材。
\"弘治三年,帝征,归拜上将。弘治五年,伐江,功左司马上将。弘治六年,平乱……\"
不过也是些加官进爵的空话,我放了这本,又开另一本,这显然才是我爱看的。
\"道显六十一年,姬王氏悖德违祖作奸数,见宗房,凌迟儆效尤。\"
\"弘治五年,姬李夫人子秣疾终总角。期年不复伦常,行医一季,随罢。\"
这个时候照明的蜡烛抖了抖,我看那几行字掩埋在阴影下,往前挪位,接着看。
\"弘治六年,上予美姬崔夫人。期年喜儿,罔六月。百日追思去,追崔管人。\"
\"弘治七年,姬赵夫人显怀足月去。\"
我正看得意趣甚浓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手忙脚乱赶紧将卷宗放回原处,拉了帘去前堂跪着。声音过来了并没有进到祠堂,反而直从我这里穿过去。我透过窗看,两队戎装十余人飞快闪去。打更人在外面模糊说着话,然后明晃晃火光冲了天去。
\"快进二奶奶的院子!二奶奶还在屋子里,给我快点!小心了你们的狗胆!\"
周管事从院外开辟一道路,积水缸分放在前院的左右共四个。那两队人马分开来,挑水声,叫喊声,百口齐呼,好不忙乱。倏忽佩娘的婢女烟儿破了门便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