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他知道我是谁。他憎恨我,只是想要为因我而亡的索多玛报仇。他没有做错。”路西菲尔的神色有些凄然,他背对着撒旦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

“路西法……”撒旦叶突然自背后把他抱在怀里,他们之间除了肌肤间的接触,不再有语言。

路西菲尔有一种感觉,就算所有的人都憎恨自己,但撒旦叶不会。然而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么?自己就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一直留在索多玛么?毕竟撒旦叶是沙卡利曼耶尔,继承了魔神力量的魔族,无论身份还是实力都是魔族最有潜力的统治者,如果他的身份公之于众将得到几乎所有魔族的拥护,他才是魔界真正的王。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并不知道泰伯兰德还有那样的过去。”撒旦叶的视线经过路西菲尔身上留下的道道伤口,自责地道。

路西菲尔轻轻地摇了摇头,拉过撒旦叶拥抱他的手轻轻地吻着——在心情沉重的时候,语言的表达往往是无能的。总是这个男人,总是这个男人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身边,可他自己清楚,他并非为他堕落,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他的温柔只会成为日后的障碍,就像缚住翅膀的美丽陷阱。

一丝苦涩自血脉爬升,路西菲尔终于艰难地抬起头,凄然一笑。

“抱我吧。”忽然路西菲尔转过身,摘下面罩,轻轻地吻上撒旦叶的脸,“让我忘了刚才的一切。”说着,解开撒旦叶的衣扣。

沉默了一会儿,撒旦叶忽然将路西菲尔压倒在沙发上。不似往常般地温柔,撒旦叶近乎狂暴地舔咬着他。他只想要他知道,在他难过的时候,自己愿意给他安慰。

语言是多余的,诚实的只有感觉。

指尖留恋着皮肤的温度,不论他们有多少种身份的假象,但此时,相互感受到的毕竟是一片真诚。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带着窗外那些飘落的荼蘼花瓣凌乱地飞起,萧索遍地……

☆、何去何从2

路西菲尔从冥想中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杜拉斯匍匐在他脚边,意识到他的动作,抬起头。

路西菲尔安慰般地拍了拍黑蛇的脑袋,激动地走到镜前,脱去上衣,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脊背。随着他把意识集中在背部上,一双黑色的羽翼延展出来。

把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了镜子,路西菲尔欣慰地闭上双眼。皮肤贴着冰凉的镜面,他就像一个筋疲力尽的旅人在生死关头寻到了一汪泉水,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暂时地放松下来了。虽然目前只有一双黑翼,但这足以让路西菲尔松一口气了,魔化已经成功,之后的进程会不断地加快,恢复六翼的状态不过几个星期。

感受着新生的黑翼,路西菲尔仿佛也找到了久违的新生般的感觉,那是在漫长的时光中早已消磨掉的悸动和期盼,以及复苏了的扩土开疆的野心。

只是在欣喜之余,他也意识到分别的时刻快到了。

虽即使有些惋惜,但他是要离开这里的。虽然来到索多玛后他想过留下甚至从此隐匿,但泰伯兰德的刺杀已经让他明白躲避无济于事,只有回到堕天使中,为堕天使的命运而战才是自己的宿命。

环抱着双肩,路西菲尔的视线落在镜中背部的刺青上,五芒星、六翼和蛇的组合图案优美而霸气,昭示着撒旦叶的一贯风格。

修长的手指抚上胸前花朵的刺青,唇边扬起不经意的笑意,路西菲尔重新披好衣服走出卧室。

泰伯兰德死后,寝宫已经换了一批新的魔兵,除了个别的仆从可以进入,其他的只能留在寝宫的最外围。而如今代替泰伯兰德的,是一个年轻的魔族,名叫尤格。

寝宫的周围没有一个魔兵,只有尤格相伴左右。

“尤格,我想见他。”路西菲尔对新仆从说。这时杜拉斯无声地从走廊的柱子上滑了下来,也盯着尤格看。路西菲尔抚摸着它黑色的细鳞,并不在意它无处不在的跟随。

“沙琪贝尔大人,什么时候?”尤格看了看魔兽,恭顺地问。

路西菲尔看着尤格。虽然尤格很恭顺,但他对面前这个天使的好奇也不经意写在了眼神里。

路西菲尔读懂了那眼神。

在尤格眼里,自己不过是魔王的一个宠物罢了。他在好奇魔王的宠物。

如果是很多年前,自己一定会厌恶这样的眼神,一定会觉得他冒犯了自己。就像多年前他在拉贵尔身边,有多少人是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过自己?他觉得屈辱过,也愤怒过,他只是装作不在乎。可时过境迁,当他经历了大起大落和无数的生死,他觉得自己对这样的目光已经不在乎了,他不屑于向世人解释什么,不会去刻意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做自己想做的。

“今晚吧。”他平静地对尤格说。

“是,我马上去派人转达。”尤格礼貌地告退。

尤格走后,寝宫的走廊里忽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宽阔的走廊显得宁静而清冷,树木间仿佛氤氲着缕缕的白气。昔日九重天上的自己出行总是难免被天使们簇拥着,如今倒是极致的对比。

他的一生都在追求在等待,从没祈求过什么奇迹,因为奇迹不会凭空出现,那是付出心血的人才会得到的最高奖品,然而这一刻,他想放下所有的理智,回归自己回归感性,暂时放下那些责任,就这样心满意足地被人爱着被人疼着。

路西菲尔独自立在华丽的廊柱下,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墙壁上的画作,从那些美丽的男女暧昧的眼神间追溯几百年前毕加索时代糜烂的魔宫生活的一个角落。真情与假意都被欲望所淹没,一切情绪都不用细细地研磨,只为博得魔王的宠爱,单纯得无以复加。

————————

半个月来为了让路西菲尔能集中精神冥想,撒旦叶再也没踏入寝宫一步。当尤格把路西菲尔的话转达给他时,撒旦叶烦躁得一整天都昏昏沉沉,魂不附体,恨不得夜晚早点到来。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撒旦叶看到落地窗正打开着,夜晚的风吹进房间,带着窗前的薄纱轻轻摇曳。七个枝形烛台一字摆放在窗边的桌子上。蜡烛都燃着着。点点的光芒温柔地抖动,带着房间的光影不断地变换。

在光影的变动中,房间内的一切好像都慢慢地起了变化,石膏和金属如若有了水一般的质感,像要在柔和的烛光里流动起来。

路西菲尔静静地站在露台上,背对着他,好像在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夜空出神。他的几缕黑发在夜色里飘摇,末端好像与黑夜融合在一起。越过蜡烛的暖光,路西菲尔的身影在这个夜晚变得朦胧飘渺,有那么一刻,撒旦叶甚至觉得他就要融进夜色离自己而去了。

他不想让他走,真的不想。

感觉到撒旦叶走进了房间,路西菲尔转过身对他报以微笑。

一瞬间,路西菲尔的脸上好像有一道玫瑰色的光晕闪过,在那一瞬间,撒旦叶觉得路西菲尔惊人的美艳。路西菲尔的确是美的,他有天界第一美貌的称号,然而他的神情多数情况却是淡漠的。

虽然撒旦叶觉得自己仍不应该用美艳来形容他,但此刻的他无以形容。

只要看气色,撒旦叶就知道路西菲尔的魔化已经成功了。他为他感到高兴,心中也总有那么些不舍,但同时也有一种熟悉而难以抗拒的感觉自腹部升起,一瞬间冲入脑海,让他兴奋不已——这样美的造物,能抱他、拥有他的,只有自己。

路西菲尔拿起露台小桌上的酒瓶,往两个高脚杯里斟上葡萄酒,自己取了一杯,另一杯递给撒旦叶。

“祝贺你。”接过路西菲尔递来的酒,撒旦叶与他碰杯。

“谢谢。”

“能让我看看你新生的羽翼么?”撒旦叶喝了一口酒,那酒明明甘醇,但此时化在口里,却比不上淡淡的一个吻。

“嗯。”路西菲尔转过身,一对黑色的光翼自背后展开,又慢慢凝实成羽翼的形状,看上去光华流转,蓬松而轻盈。

“好漂亮的翅膀,虽然现在只是两翼,但不久以后,你就可以恢复六翼的状态了。”撒旦叶抚摸那一片片带着体温的黑羽,手指插入温暖的羽片中,若轻若重地抚摸,引来路西菲尔一阵清浅的喘息。半个月未见,路西菲尔也有些吃惊于自己竟会如此想念撒旦叶的抚慰。

“想我么?”撒旦叶从背后环住路西菲尔的身体,温柔地在他的耳边吹气:“我想你想了一整天……快死了。救救我……”

“怎么救?”路西菲尔明知故问。他回过身,收起翅膀,注视着撒旦叶的紫色眸子染上了情动的颜色。撒旦叶的表白使他感觉有种灼热正在身体里左右冲突,然而路西菲尔克制着自己,抚摸着撒旦叶的脸,将唇凑到他的嘴唇上挑逗他道:“这样行么?”

嘴唇和鼻息的触感若即若离,带着不可抵挡的魔力,将他们身体里隐藏着的感觉放大了数倍。

“当然不够,我还想要很多很多。”撒旦叶微笑着,一边擒住路西菲尔的唇瓣仔细地吸吮,一边抚上他的身体。

酒杯跌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绯红的酒液洒在他们的脚边,晶莹满地。酒香飘荡在微冷的空气中。凛冽而醇厚。

柔软湿濡的舌尖带来颤栗般的触感,只一瞬就席卷了全身的神经。仿佛一刹那理智已燃尽,路西菲尔闭上双眼,无比热情地回应着撒旦叶的吻。

厮磨间,他们摸索着对方身上的扣子,帮对方脱去衣服。

跳动的烛光之下,柔软的地毯上,衣物散落一地,一直延伸到床边,仿佛还带着微微的体温。

红色的大床上,他们赤裸着身体,像两条舞斗中的蛇,紧紧地纠缠,不放过彼此。

撒旦叶伏在路西菲尔的背上,在浪潮的顶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火红的吻痕。

☆、何去何从3

“一会儿我们去索多玛城转转。”撒旦叶侧头在路西菲尔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我说过的。”

路西菲尔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他能理解撒旦叶的心情。

沐浴过后,撒旦叶和路西菲尔换上了兜帽和披风,通过撒旦叶打开的空间通道,悄悄离开了离宫。

与天界相比,魔界的色调更加深沉晦暗,然而在这层沉暗的底布上,灯火显得更加绚丽多彩,美轮美奂。此时整个索多玛城就沉浸在这样的灯光里,无声地炫耀着它作为魔界都城的繁华一面。

他们来到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远远地眺望着灯光中的城市。

撒旦叶侧头看了看夜风中的路西菲尔,终于说:“如果你回去,我可以作为你的同盟,帮你拿下亚巴顿的领地……”

路西菲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不,这是我们堕天使的事情,我们虽然堕落了,仍保持着神族的骄傲和品性,自己的领地我们会自己夺下来,目前看来,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且……据我所知,你虽然是索多玛魔域的魔王,但掌管这魔域的时间还太短了,你这么做只会引火上身。”

“你说的不错,但是这么多年来以魔族和天使的矛盾,即使亚巴顿败了,魔族也不会臣服于你……”

“嗯,我最初是想离开天界,到驻军的领地去,但现在既然我们被打入魔界的底层,总要为了生存和荣誉而战吧……”路西菲尔将头埋在撒旦叶的发丝里,鼻头有点发酸,淡淡地说:“今天我们不说这些好么?”

撒旦叶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了解他了。有人说他傲慢,他觉得说得一点也没错。他孤傲还清高,所以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一点点的帮助或同情,因为他把这当作是施舍,也许对他而言同情就是施舍。

“……我只是担心你……”

“我很厉害的,你说我没那么脆弱,你说过的……”路西菲尔的眼神很柔软,软得让人真的以为有人融化了他,但撒旦叶清楚,这个人在过去的日子里经历了那么多,即使变得柔软也可能是错觉。

“唉,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吧,打输了你失去的不只是领地,有一天我会抢你做王妃的……”撒旦叶撇开刚才的担忧,换上一脸坏笑,“哼哼……到时候……你真的翻不了身了……”

“王妃?”路西菲尔愣了下,“好肉麻……”他忽然笑起来,没来由地觉得很幸福,以前的情人们没人敢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肉麻么?”撒旦叶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在他的耳边说:“要我说,情人之间就该这么肉麻的,有什么好笑的?其实……我还能更肉麻一些,你要不要听听?”

“不想听。”

“算了吧,这种话都是骗人的,你想听,却不好意思说。”

“才不是……”

“我不管,非要说给你……”撒旦叶搂紧他的腰身,将他放倒在山坡倾斜的草地上,紧贴着路西菲尔的耳朵低声地说了起来。

“啊~你这个淫棍~”路西菲尔笑着推开喋喋不休的撒旦叶,亏他在神封之境时还希冀过神是撒旦叶这样的人,可是和冷冰冰的耶和华比起来,撒旦叶的性格就像是神极端的反面,他真不敢相信如果神是撒旦叶这个样子世界将会怎么样。

可是不论这个世界会怎么样,但至少和他在一起时,在他创造的小世界里,路西菲尔觉得自己快乐得多。他第一次觉得,能遇见他,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撒旦叶被路西菲尔推开后也不再言语,他仰躺在草地上,摸出随身带的托斯亚魔笛,吹出一段优美的旋律。

路西菲尔慢慢爬到他的身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感受吹奏间的起伏,等待着索多玛城即将到来的黎明。

一曲奏毕,撒旦叶抚弄着堕天使柔顺的长发,望向漆黑夜空的最深处。如果他抚着的,是普通的天使该多好,也许他真的会让他做自己的王妃,他们可以旁若无人地爱着,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漫长的岁月。然而路西菲尔虽然现在柔顺得像猫一样,但他仍是创世时诞生的异数,堕落天使们的王……

黎明就快来到,风已不那么冷,索多玛城繁华如故,夜色的洗礼也未能使它显出一丝疲态,随着白天的降临,个别街道上已经摩肩擦踵了。

撒旦叶和路西菲尔戴着兜帽手牵着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在热闹的街道上徜徉,偶尔会有人对他们这一对魔族和堕天使的组合投来疑惑的目光,然而他们并不在乎。

撒旦叶就像一个称职的向导一般涛涛不绝地讲着在这座城里发生过的故事,随后他们去听了一场魔界本土的音乐会,又在“绯色禁咒”酒吧里喝了些酒。

深夜时分,撒旦叶带着路西菲尔绕到了毕加索广场前的许愿池旁。

夜晚逗留在许愿池的情侣仍然不少,许愿池的水被红色的火光照耀着,能看到沉在池底的银币的浮光,那个弹琴的魔族仍在,弹的正是一个抒情的曲子。

“我们许个愿吧。”撒旦叶说。他特别强调了‘我们’两个字。“据说两个人一起许愿,爱情就会永恒。”

“我忘了带银币。”路西菲尔不想让撒旦叶觉得失落,可出门时他还是忘记钱的事情。

撒旦叶看着他衣袋的眼神明显有提示的意思,路西菲尔顺着他的眼神在自己口袋里摸了一下,竟有一枚银币!

路西菲尔疑惑地看着撒旦叶,后者低低地笑起来:“临走前我就在你的口袋里放好了,这次别想抵赖。上次我看到你往许愿池中投了硬币,你果然回到这里来了,看来传说真的灵验。这次我们一起吧。”

路西菲尔把银币托在手心里,忽而攥紧,一个愿望的重量这样轻,而他自己却开始愿意去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魔法。上一次他只是应付而已,这一次,他想要认真对待了。

他们手拉着手,神情肃然,动作都有点慢,就像在进行一个庄重的仪式。

忽然他们之间交换了眼神,同时将手中的银币投入池底。

银币落水的声音响起,彼此的心里都有了期许。

路西菲尔拉过撒旦叶,和他接吻。

不乏王者般的理智,但有时也疯狂般地感性,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撒旦叶,一个让他心动的体贴的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腻歪的到此结束~往后要进入主剧情了………下周开始每周二、四、六19点更新

由于涉及河蟹,那个微量反攻的部分被我删了~

☆、何去何从4

魔界第九层,火湖。

刚刚山洞外还是一片深沉沉的灰色,转眼间诡异的雷电闪亮于天地之间,风云变色,一场暴风雪瞬间到来。

远处的火湖发散着赤红的光芒,在白茫茫的天空下,冰火交融,犹如幻境。

萨麦尔焦急地在山洞里走来走去,不住地搓着双手,却低着头不说话。

山洞里此时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两人正站在他的身边,也用焦急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刚刚萨麦尔的手下与卡麦尔取得了联系,卡麦尔告诉他路西菲尔已经从封印之境中逃了出来,现在正在索多玛城魔化。

萨麦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以为路西菲尔肯定是因为找不到他们的所在才躲了起来,却没想到他躲到索多玛去了。

当然卡麦尔并没有把详细的情形说给萨麦尔的下属,他只告诉他路西菲尔在索多玛,并对他说如果路西菲尔没有成功地回来,要做好营救的准备。说起来,卡麦尔仍然是不相信撒旦叶的。

得知了这个消息,萨麦尔紧张了起来。他迅速找来沙利叶和阿萨兹勒,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刚刚完成魔化的沙利叶沉不住气了,急迫地道:“殿下一定是迫不得已才去索多玛的,而且撒旦叶说不定还对天魔交战的事情怀恨在心……不行,我们现在就得救他出来!”

阿萨兹勒明显恢复得不错,金色的眸子熠熠发亮,浑身都充盈着力量。他赞同地看了沙利叶一眼,也坚决地说:“我们得救他出来,不能让他落在撒旦叶的手中,就让我去吧!”

“阿斯莫德现在不在,否则由他去索多玛再合适不过了。”萨麦尔犹豫着,终于停止了走动,对二人说:“除了阿斯莫德,这里完成魔化时间最长的是我,对魔界情形最熟悉的也是我,还是我去吧。”

阿萨兹勒和沙利叶互望了一眼,没有表示异议。他们都是军队的指挥官,数以万计的堕天使军只听他们的调遣,在这个无比艰难的时刻,他们不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萨麦尔当然知道这原因,他为了爱情逃亡,本来只想在魔界找个安身之所,与路西菲尔相比,他在魔界的势力微不足道。可在魔界没有势力就只能被欺负,现在他的未来也和这军队联系在一起,同生共灭。

如今堕天使军受到魔化和酷刑的双重折磨,又堕落到这个陌生而恶劣的环境中来,早有意志薄弱的人怨声载道了,他们当初就是为了路西菲尔才堕落的,如今路西菲尔下落不明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团结在一起并肩作战呢。面对路西菲尔忠心耿耿的指挥官们,萨麦尔知道当务之急就是把他找回来,这样才能避免堕天使军最终土崩瓦解的命运。

在路西菲尔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由于萨麦尔曾经的炽天使地位,他暂代了总指挥的位置。他对沙利叶和阿萨兹勒说:“我走后你们继续隐藏着,我一定会把路西菲尔带回来。”

阿萨兹勒和沙利叶交换了眼神,看着萨麦尔转身走出洞口,最终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里。

由于有在魔界逃亡的经历,萨麦尔对魔界的情况比较熟悉,他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混过了亚巴顿和别西卜的领地,到达索多玛城外。

一路上他都在悄悄打听路西菲尔的消息,听到最多的还是魔族茶余饭后路西菲尔和撒旦叶的绯闻,不过没有人能肯定路西菲尔就在索多玛城里,更没人知道他现在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因为忌惮撒旦叶的力量,萨麦尔只好暂时在索多玛城外游荡着,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索多玛离宫中,撒旦叶和路西菲尔疯狂做爱,他们都意识到随着魔化的完成,最终分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整个下午,寝宫里都弥漫着一片淫靡的气息。当欲潮退去,路西菲尔伏在撒旦叶的身上,睫毛上仿佛还有未曾散去的雾气,他低垂着眼,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累了?”撒旦叶拨开他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

路西菲尔支起身体,看着撒旦叶如黑夜般的眼睛,没有说话。

“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么?我不能长久地留在索多玛,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过了一会儿,路西菲尔才轻声说:“你会遵守约定的吧?”

这回轮到撒旦叶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好像不睁眼不说话时间就会这么静止下去似的。路西菲尔没有催促他,只是把头靠在他的颈窝间等待着。撒旦叶并没有封印他的力量,而他也基本完成了魔化,但目前的力量是无法和撒旦叶比拟的,他担心他会反悔。他曾想过就此放下曾经的一切,然而堕天使们仍是他的牵挂,奢靡的离宫也不该是他最终的归宿;他想要获得自由,可是现在就被束缚着。他思索了良久,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回到堕天使的中间去。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撒旦叶翻身把路西菲尔压在床上,牵过他的手,一根根地吻着他的手指。

路西菲尔被他吻得心烦意乱,可他已经在索多玛住了四个月,魔化也完成了,现在堕天使们可能需要他,他非走不可。

路西菲尔任他挑逗着,淡淡地道:“今晚。”

撒旦叶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火热的唇舔咬着他的皮肤,竟让路西菲尔觉得有点疼了。

“黎明前。”撒旦叶一边吻一边喘息着道:“今天晚上是我们的。”

路西菲尔搂紧撒旦叶的身体,暗中松了一口气道:“嗯,黎明前。”

两具赤裸的身体蛇一般地纠缠了一夜,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在他们的律动及呻吟中慢慢溜走,当宁静及绝对的黑暗占据了天空,黎明就要到来。

路西菲尔和撒旦叶站在窗前的露台上。

撒旦叶打了个响指,一只黑龙从魔法阵里冲了出来,无声无息地落在露台上。

他们骑上黑龙,离开了离宫。这一晚的风颇为寒冷,凌厉的风刮在脸上,有一种热辣辣的疼痛,黑龙顶着风,来到了空中要塞上。

空中要塞上两人面对面站着,黑色的衣服将他们融入漆黑的夜色里。

撒旦叶拿出面具给路西菲尔戴上,又把带来的兜帽罩在他身上,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才说:“去巴鲁城,巴鲁城虽然没有下层的通道,但我得到消息,萨麦尔最近出现在那一带。”

听到萨麦尔的名字,路西菲尔怔道:“他是来找我的?你已经知道了?”

“他已经出现在蛾摩拉魔域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到索多玛魔域来。”说着,撒旦叶向着虚空中一指,黑暗的天空里,出现一个并不明显的黑色洞口,“穿过这个空间,你将到达索多玛城外,然后通过第五层的三号通道就会到达巴比伦魔域的巴鲁城。”撒旦叶拉起路西菲尔的右手,掀起他的袖子,用自己的徽章戒指在他的手肘处烙上印记,“这个是特使的印记,它可以让你轻松地穿过索多玛魔域边界到达巴鲁,不会遭到拦阻。”

“你说过强者终不能束缚强者,我不想束缚你,我想我明白你所追求的自由。”撒旦叶温柔地道:“去你想去的地方,完成你想做的事,只是记得……不要让自己受伤。”他轻轻揽起路西菲尔被风拂乱的发丝,藏到他的兜帽里。

“依照目前的局势,你这样一走,我们就是敌人了。”撒旦叶一直絮絮地念着,忽然微微一笑:“对敌人,记得不要手下留情。”

路西菲尔看着他,觉得这一瞬间他正传达着什么,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第2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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