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袁野就低下了头,看着徐屹然的专注模样,不由地入了神,一时都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呼~”徐屹然吹了吹袁野的手指,吹掉上面的屑屑,把这一只手指的指甲修好了,就丢到一边,捏起旁边一只继续锉。
袁野终于回神,发现已经看了好久,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智障,赶紧板起了脸,开始想话题。
这个胸无点墨的大学渣突然想说几句有深度的话,搜肠刮肚,还真让他找出一句诗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徐屹然一顿:“李,白。”
袁野:“这句诗讲两小无猜,是不是说咱们这样?”
“……”
徐屹然头也不抬。
袁野:“俩男的不能说青梅竹马是吧?”
“……”
徐屹然吭哧吭哧修指甲。
袁野:“我也是昨天听班里女生在聊,才想起来。她们说两个男生得叫竹马竹马,还挺有道理。”
“……”
徐屹然呼呼呼吹指甲上的屑屑。
袁野终于说不下去了:“你也理我一句。”
徐屹然不得已,问他:“你,知道,这句诗的,意思,吗?”
袁野耿直回答:“一男一女两个好朋友,这有什么不懂?”
徐屹然:“……”
袁野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有哪里不对?”
徐屹然摇摇头,不想再聊这句诗,可袁野非要追问下去:“所以咱俩算不算竹马竹马?”
徐屹然只好回答他:“当然,不算。”
袁野莫名不高兴:“为什么?”
徐屹然:“我们,太老。”
袁野:“……”他没法反驳。
袁野消停了会儿,又不甘寂寞了:“你以前在哪上?”才问出口,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徐屹然一愣,磨磨蹭蹭地不太想回答:“一,一中。”
他想接下来就该问他以前的事儿了,情绪顿时低落下来。他一点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甚至想转身逃走,但他忍住了。袁野是他第一个朋友。他不想失去他。
袁野目光一凝,看着徐屹然头顶的发旋,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旋即,他就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举动会不会被徐屹然解读为怜悯或是同情。他有点想太多了。这对他来说,可真是够稀奇的体验。好在他感觉不坏,甚至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旁边水泥路上,一个小孩滑着滑板,风一般过去了。俩人诧异地对视一眼,袁野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今天是星期五,又开运动会,学校开放得早,就有小学生进来玩儿了。”袁野说,“周末的时候我也常去人民广场玩滑板。你玩儿过这个吗?”
刚刚那个话题被无声无息地跳过,徐屹然放松下来,抬头看着袁野,摇摇头,说自己没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