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愕然地看着徐屹然,怠于思考的脑袋里破天荒地挤进一个问题:是他有病还是我有病?
拜他这副表情所赐,徐屹然受惊地缩回手,抱住头,摆出一副认命挨打的姿势。袁野看得纳闷,心想这个小怂包哪有胆子坑自己?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袁野“啧”一声,没趣地松开手,转身出去了。徐屹然反应慢半拍,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落在地面上的踏实感,茫然片刻,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舒了口气,也出去了。
被袁野这一耽搁,徐屹然到食堂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食堂里稀稀拉拉没剩几个人,打饭的阿姨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徐屹然拿起餐盘去打了点饭,就着剩下的一点点凉掉的黄瓜炒鸡蛋,没滋没味地吃完了晚饭,感觉胃里不大舒服。
他有胃病,吃了冷饭冷菜就难免不适。好在今天只剩下一个晚上,等顺利上完晚自习,转学的第一天也可算作完美度过了。
只要自己的缺陷不暴露,徐屹然想,就不会有太多人关注自己。哪怕再有一个袁野出现,只要消极对抗,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无趣,也就能被放过了。
既然蘑菇可以在阴暗的角落里慢慢长大,他也可以。
徐屹然一厢情愿地为以后两年的生活设计了一个死气沉沉的模板,可他的新同桌既没有读心术,也根本没打算配合他。
袁野打开作业后没写几个字,就不安分地把前后左右都敲了一遍,似乎在借东西。徐屹然充耳不闻,一心只读圣贤书,即使林晓乔路过的时候逮住袁野,又把他拎出去说了一顿,徐屹然也没抬头看旁边一眼。
袁野回来后消停了一会儿,一看到林晓乔走远了,又窸窸窣窣做起了小动作。
过了一会儿,徐屹然就感到手臂被人拍了一拍。他心里一紧,做好承受新一轮恶作剧的心理准备,却在几秒后,看到一个粉红色的爱心一点一点挪到了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
袁野慢吞吞地把爱心推过去,看到徐屹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咕哝着说:“小时候玩儿的,忘得差不多了,还行吧?”
徐屹然这才明白,袁野刚才是在借彩纸,就为了折这个爱心。他不太理解袁野这一举动的含义,但仍然点了点头,以表明自己绝对不和地头蛇作对的立场。
袁野却没满意:“干嘛不说话?”
徐屹然摇摇头,在草稿纸上写字:自习课,不能说话。
袁野不屑一顾,把草稿纸掸到一边:“你不是哑巴吧,这一整天都没说过话。”想了想,捏了一把徐屹然的的大腿,跟一大尾巴狼似的说,“早上摔得疼不疼,自己看不到,脱了裤子给我瞧瞧呗,怎么说也是我的责任。”
徐屹然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皮带,袁野不怀好意地笑:“不会吧你,至于这么紧张嘛,搞得好像我又来欺负你似的,回头小乔老师又来骂我了。”他说着把手搭在徐屹然的手上,用大拇指暧昧地摩挲了一圈,故意压低声音,说,“晚上回宿舍再看?帮你检查伤势而已,怕什么?我又不搞基。”
徐屹然摇头,袁野挑眉:“我又没读心术,不知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徐屹然只好用空闲的左手在草稿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没受伤,不用看,谢谢。
还谢谢呢,袁野暗自发笑,瞥了一眼草稿纸上的字后,耍无赖说:“学渣,不识字。”
他手紧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