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签下自己名字奔赴千里之外,又是为了什么呢。
此刻,叶山月变得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抬眼,宋河在教室内热情洋溢,板书写的好,字眼清晰,笔画顺序讲究,读音一次次地为学生们纠正,不厌其烦。
叶山月别过眼去,余光瞥见齐红丽满是干劲地打扫卫生。
阳光下,她又是那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姑娘。
下了课,一群男人将宋河拢在包围圈哪。
女人们自发到凉快些的凉棚下,男人爱晒太阳就叫他们晒去。
“扯牛皮,扯得动撒?宋老师是上海来的知情,一个个地豆子,聊的个鬼的话。”
女人们不满,都是过来看热闹的,就他们显得能耐,偏偏宋老师又是男人,一群女人将他围住不大像话。
“带了酒,今天宋老师必须跟我们喝一杯!”
散装老窖,度数高,五十来度。
一口下去,仿佛生吞铁丝网,一路从嗓舌尖刺向嗓子眼儿,再扎的胃里一阵阵翻腾。
喝前,他是巴彦大队的人。喝完了,巴彦大队是他的人。
明明才中午,宋河就被这些人拉着喝酒去。
学生都是沾亲带故的,干脆下午改体育课,玩沙嘎九牌,又或跳绳过家家。
男人们一杯酒,一把门外草地上薅的野菜就能喝一下午。
女人们干脆也聚在一起,说话谈天,慢悠悠的,任由时间流逝,直到天边夕阳余晖洒满学校上空。
夏日里,晴朗日子即便宿在外头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大家肆无忌惮地喝酒扯话。
叶山月在其中,心中不免有些焦虑。
大家对于时间,似乎总是毫不在意,日子过了就是过了,不追究怎么过。
“叶知青?你不开心吗?”叶山月回过神摇摇头:“我在看夕阳,很美。”
盛敏也点头:“这边的天似乎更低,云有时候感觉就在头顶,一摸就能摸到。”
话题转移,叶山月瞟一眼艾彦的方向,豪气万丈,拳头大的矮瓶酒,被他一饮而尽。
瓶口倒过来转一圈,没落下一滴液体。
那神情,似骄傲似得意。
“宋老师,这种事儿啊你得问成了家的。”
“我们也不懂,要不哪天找人问问。”
话参着方言土话以及民族语言,叶山月听得模糊。
“这些男人,下流胚子,登徒浪子,不知羞耻。”
盛敏求知若渴,上前询问那位听懂了的女孩。
“在讨论房中姿势,宋老师不懂,向他们请教。”
……
满是年轻人的时候,果然更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