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淅坐励蓦岑的车回家。
她就住在事务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二十多年前,这里也曾是热闹繁华的商业中心。
只是后来城市建设的重心移到了南部新城,这片老城区便渐渐没落了。
车子停在单元楼下,许云淅向励蓦岑道谢:今晚的事谢谢你。
这句话,在去警局的路上,她已经翻来覆去说过好多次。
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身旁的男人几乎没有反应。
许云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补上一句,耽误你一整个晚上,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依然没有应声。
他只是微微侧头,双手懒懒散散地搭在方向盘上,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借着车外淡白的路灯,她对上那双如夜色般深沉的黑眸。
那眼里的讯息少得可怜,她猜不透他的情绪。
只依稀觉得,他好像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不满什么。
是在等她为五年前的事情道歉吗?
可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经历了屈杰那一遭,她还没完全从当时的惊惧和恐慌中回过神来。
浑身上下都恹恹的,一点儿精神气也没有了。
即便道歉,也只能给他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还是等自己收拾好心情,再正式跟他道歉吧
想到这里,许云淅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她嗓音嘶哑,听着有气无力。
励蓦岑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权当回应。
许云淅推开车门下车。
深夜的风凉意浸人,她忍不住裹紧身上的西装外套。
励蓦岑坐在车里,透过副驾的车窗,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虚弱无力地拉开楼下那道玻璃门,犹豫一瞬,推门下车。
许云淅他出声唤她。
堪堪迈进大门的女人顿住脚步,单手拉着半合的门,回头朝他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男人立在车旁,一只手臂搭在半开的车门上,似是有话要说,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一阵冷风刮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得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紧贴在胸膛上,浅浅勾出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
许云淅久久没等到他的下文,便走出门,冲他问道:怎么了?
男人沉吟一瞬,随即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接着绕过车头朝她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