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同样被吓得一突突。
“看得见我!?”
“爷,不对劲……”老龚脑袋扭过来,直愣愣瞅着我。
阳光从透白,又变得刺目起来,老龚消失不见了。
正午时刻的大阴太短,一分钟,也就十几个呼吸。
椛萤同样透着紧张。
我自是清楚不对劲。
老龚这鬼,除了行内人能够直接瞧见,普通人从未看到过,老龚在何时何地,都没有对普通人主动现身。
这妇女实实在在一普通人,如果不是她本身有问题,就是这地方有着潜在的问题?让她能见鬼?
我思绪间,椛萤先到了那妇女身边儿,将她搀扶起来,送进眼前的堂屋中,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我左右打量着她家,却并没有发现哪儿有问题。
没过多久,妇女醒了过来,她稍显的恍惚,揉了揉眉心。
“我怎么……”她先喃喃一句,又显得惊悚四看,目光定格在屋外她摔倒的位置。
“刚才我……”她额间冷汗涔涔,愈发显得茫然了。
“村里头闹鬼了?大白天的……咋可能”
妇女自言自语中,晃了晃脑袋,似是驱散了多余杂念,看我们的神态有些尴尬。
我忽地想起来妇女先前说过,羊倌村就算可能闹鬼,都会很快没了,白天更会完全消失。
这字眼本身就有些问题!
虽说先前打听到不少消息,甚至这村里头连个下九流都没有,但未必没有其他存在。
“大白天闹不了鬼的。”我面带微笑,语气稍轻松:“大姐你可能先前产幻了,人就这样,我要是忽然看着某个地方,就总感觉那里有影子恍惚,自己曾去过似的。”
“不过,村里头为什么不会闹鬼,你应该知道吧?”我语速很快,切了下一个话题。
“哎是……大白天闹什么鬼呢……我就一留守妇女,又知道什么哦,就是村里有座城隍庙,周老汉天天给隍司老爷供奉羊头,城隍爷庇佑着村子。”妇女开始言辞有些不清晰,后边儿就利索多了。
我心里微微一凛。
城隍庙?
我以前就清楚,每个地界都有个城隍庙,离了靳阳之后,我倒是没去过别的地方。
没想到,江黄市的城隍庙,居然就在这羊倌村里?
这就更不对劲了。
城隍庙怎么和五狱鬼共处一村?
还是说,这五狱鬼惊险于一时,已经被除掉?
或者……他蛰伏藏匿于某处?
“大姐,我们知道了,就麻烦你做点儿饭,我们休息休息。”椛萤友善的和妇女说。
“哎,好。”妇女点点头,小声嘀咕着,晚上得去上柱香。
她进了另一个屋门,隐约能瞧见里边儿是厨房。
椛萤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讲:“夜里头去拜一拜,看看执勤隍司,或许他能知道点儿东西,要么就是那鬼太狡诈,要么,就是“棺尸地”信息错了,我们就尽快回去,免得浪费时间,我觉得之前那染毒的村子就挺好,就算咱们暂时不能校验铜杵,对你自身,应该是够用了。
我点点头,椛萤所说没错。
不多时,那妇女就端着几盘家常菜出来了,有清炒的时蔬,土豆丝,还有一盘煎豆腐,一盘小炒肉,香气扑鼻而来。
饭食间,椛萤又和妇女闲聊了几句城隍庙的事儿,问她先前说的周老汉是谁?
妇女倒是知无不言,说周老汉是村里的老光棍,早些年出去打工,婆娘跟人跑了,他回来了之后,就待在城隍庙里头。
城隍庙都荒废好久了,他给一砖一瓦砌墙,补洞,重新弄了起来。
再之后城隍庙还真有了香火。
那时羊倌村还有些鬼鬼怪怪的事情,逐渐就没了,甚至夜晚十分安全,就连不关门窗都不会招贼。
我同椛萤相视了一眼,并没有多说话。
周老汉肯定不可能是执勤隍司,可城隍庙本身都被荒废,难不成他重新弄上香火后,又有执勤隍司回来了?
我忽地想到一个逻辑问题,就是妇女说,晚上去上柱香。
为什么非要晚上上香?白天不行吗?
至于椛萤随后说夜里拜一拜倒是正常,我们是跟着那妇女去的。
有一说一,农家饭菜是真的香。
很快,桌子上的吃食就被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
妇女去洗碗收拾,等她出来之后,又问我们,真不需要她帮忙打听别的村子是不是有什么怪事儿?
我摇摇头,切入正题,问她白天有没有见过周老汉?
妇女点点头,说:“见过啊。”
顿时,这也让我心头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