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凌急匆匆跑出电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堂中央的华斯礼。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他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周围不断有人把目光投到他身上,但华斯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冷的。
章凌放慢脚步,走到离华斯礼两三米的距离时,他稍稍站定,问:“你怎么来了?”
华斯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接你去买衣服,正好附近有商场。”
章凌刚想拒绝说“不用”,华斯礼便转身往外面走,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章凌:“……”好无语。
愣了几秒,他连忙跟上去:“等等我!”
说是给章凌买衣服,但是看上哪件全凭华斯礼自己的心意,只要他觉得合适,无论价格多高,刷卡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到最后,章凌感觉自己快要被各种各样的纸袋淹没了。
华斯礼意犹未尽,还想去下一家,只听身后章凌弱弱道:“太多了,可以了。”
华斯礼回头,章凌两只手上挂着数个纸袋,脚步虚浮、眼神飘忽。
华斯礼“啧”了一声,抬脚走向电梯。
章凌松了口气,心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像那种拎包小弟。
幸好华斯礼的车停得不远,章凌如获大赦般把买的东西放在后备箱,随即拉开后座车门,拖着疲惫的身体钻进去。
然而双手刚摸到柔软的座位,章凌的后颈就被揪住了:“出来。”
华斯礼一把将他往外拉,没好气道:“坐后面,你当我是你的司机么?”
章凌无语凝噎,行吧,他弯下膝盖,身体一扭,从华斯礼手底下脱离,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
翌日,章凌独自乘坐地铁去刘虹的公司上班。
他发现华斯礼其实很忙,昨天逛完街回去,没多久华斯礼就出门了,临走前,他说要去跟一个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华斯礼不在,章凌睡得更不安稳。
王阿姨不住家,做完家务便会离开,偌大的房子里只剩章凌一个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如临大敌——
一是因为怕黑,二是这几年躲债主养成习惯了。
吃完王阿姨准备的早餐,华斯礼还没有回来,章凌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这样他就不用给华斯礼报备自己要去哪里了。
章凌提前十分钟到达公司,前台小姐姐看见他,开心道:“你来了?我带你去找人事吧~”
有人带路,章凌当然乐意:“谢谢。”
人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alpha女性,短发,穿着干练,章凌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把一式双份纸质合同摆在他面前。
合同标题是“艺人合作协议”,一年约,试用期三个月,底薪5000+提成,试用期打八折,要求是短期内熟悉直播工作流程,两个月后进行考评,不合格者直接劝退。
合同书有十几页,章凌飞快翻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事实上就算有问题他也看不出来。
要不要拍照问问华斯礼?
章凌捏着纸张,手心出了汗,对面的人事看他一脸紧张,温柔地笑笑:“放心签吧,没事,不合法条款列在里面也不会生效的。”
章凌抿起嘴唇,纠结片刻后,拿起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手印,一份自己拿着,一份递给人事。
“好了,待会儿我带你去你的直播间看看。”人事拉开椅子站起来,“之前了解直播这块吗?”
章凌摇头。
“那看过直播吗?”
章凌:“……偶尔刷到过。”
人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得从头学呀,没事,你跟着黎长歌,看他怎么做就行。”
她带章凌来到走廊尽头处,推开门,一个十来平米的小房间,天花板中间挂着一个圆形灯球,下方一张电竞椅,正对着黑色三脚架,上面放着摄影机和提词器。
桌子上摆着电脑、键盘、摄像头,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两边还有一些章凌叫不出名字的设备。
人事从靠墙的架子上抽出一沓黑底白字的a4纸,“这些是直播相关的资料,包括操作流程、直播话术等等,你可以先看看。下午黎长歌会来找你,别急着下班,饿了就自己去买吃的,我们公司不包午餐哈。”
“好的。”
人事冲他笑了笑:“那我就先撤了,加油哦,我看好你。”
章凌目送她离开,等人走远后才关上门。
他拉开电竞椅,本来想坐下休息,凑近才发现坐垫上很脏,星星点点的,像是饮料打翻之后没有擦拭,长时间停留后干涸的痕迹。
章凌顿时不想坐了,打算待会儿去找块抹布擦擦。
环视四周,章凌察觉到这间房没有窗户,如果不开灯,肯定会陷入一片黑暗。
他抬起头,冷冰冰的直播器材正对着他,仿佛下一刻就会闪起红光,让他无所遁藏。
幸好,我不是真的来当主播的。
真要是出镜直播,万一被债主们刷到,他们肯定会蜂拥而至,别说调查刘虹,估计连华斯礼家的门都出不了。
想到这里,章凌不禁自嘲地笑笑,如果华斯礼看见他被追债的架势,估计也会打退堂鼓吧——
毕竟,没有人会想给自己找麻烦。
——
黎长歌下午五点才来,敲响房门时,章凌正靠在椅子上打盹。
没办法,人事给的直播资料实在是太催眠,章凌强迫自己看了两页,整个人就像回到了高中政治课堂,昏昏欲睡。
听见敲门声,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过去拧开门把手。
黎长歌还没有做妆发,自然卷凌乱地翘着,像个走颓废风的男模。
但男模一开口就变成了夜店牛郎:“一天没见,想不想我呀?”
章凌的瞌睡全都吓跑了,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果断否认:“不想。”
“啧啧,别这么冷漠嘛~”
黎长歌朝他飞了一个媚眼,“走,先陪我去化妆。”
章凌默默和他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推开化妆间的门,里面吵吵嚷嚷的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章凌扫了一眼,全都是俊男美女,不过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或许这就是上班如上坟吧。
一个女主播刚坐下,看见黎长歌来了,急忙站起来:“你们先给黎哥化吧,我九点才开始直播,不着急。”
黎长歌朝她眨眨眼:“谢了~”
随即又转向旁边的男化妆师,“今天穿哪套?”
男化妆师利落地往他脸上涂抹乳液,语气藏不住的兴奋:“今天玩点野的。”
“有多野?”
“待会你就知道了,绝对会把富婆们馋得上下一起流水……”
默默旁听的章凌:“……”
黎长歌从镜子里看见章凌夹杂着尴尬、嫌弃的表情,笑着用手肘撞了一下男化妆师:“哎呀,你讲得太露骨,吓着人家小朋友了!”
“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啊?”男化妆师用一种打量商品的对章凌评头论足,“长得倒是不错,但他是oga吧?能吸引富婆吗?”
黎长歌盯着章凌以肉眼速度变红的耳朵:“不知道,反正挺吸引我的。”
“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平板身材有什么好的,”男化妆师翻了个白眼,“要不改天私下给你看看我的胸?绝对比女人有料啦……”
黎长歌只是笑:“大可不必,你这样的我已经吃腻了。”
如果说之前黎长歌在章凌心目中的分数不及格,那现在就是负50分,他已经隐隐预感到黎长歌的直播风格,绝对不堪入目。
夜幕降临,黎长歌直播间已完成布景,他坐在电竞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成曲的调调。除了章凌,房间里还有一个助理,正在调试设备。
黎长歌左侧架子上有很多道具,皮鞭、羽毛拍、皮带、眼罩……甚至还有仿真手铐。
章凌忍不住问:“你是正经主播吗?”
黎长歌耸肩:“怎么定义正经不正经?在我们这行,只有违法和不违法。”
章凌:“……”好想逃
黎长歌哈哈一笑:“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待会你好好看着,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我们的日常工作……很快,你就要像我们一样面对摄像头。”
……不,我不会的。章凌在心里无声呐喊。
十分钟后,直播开始,章凌站在摄影机后面,安静地看黎长歌“表演”。
半个小时不到,他就脱得只剩裤子,胸肌、腹肌上特意涂了精油,在顶光下闪闪发亮。
黎长歌故意勾起内裤边缘,挑起眉毛,挑花眼盯着摄像头:“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嗯……这样,我让我的小徒弟替你们摸一下。”
章凌瞪大眼睛,指向自己,无声地问:“我?”
黎长歌对着他勾勾手,“过来。”
章凌生怕入镜,僵硬地走到他旁边,背对着摄像头,小声问:“摸哪儿?”
黎长歌扑哧笑出声:“你们看,我徒弟害羞了。”
他一把抓着章凌的手,往下滑到自己的胸肌上,眼睛看着章凌:“就这里,摸一下。”
章凌硬着头皮,轻轻抓了一把,他的手很白,手指修长纤细,和黎长歌小麦色的胸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弹幕顿时炸了锅,黎长歌看反应不错,索性抓着章凌的手继续下移:“再摸一下这里。”
章凌完全不敢看,闭上眼睛,任由黎长歌带着自己的手动作。
不知何时,黎长歌站了起来,他侧头望着双眼紧闭的章凌,嘴角勾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手腕用力,突然将章凌的手放在半勃起的裆部。
布料很薄,章凌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那是什么,他下意识看向黎长歌,手像触电般缩回去,漂亮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你干什么?”
华斯礼正在和客户喝酒,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清联系人是谁,他对客户说了句抱歉,随即接起:“怎么了?”
“老大,”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很着急,“你让我们盯着的这个oga和黎长歌一起上同城热榜了!”
华斯礼皱眉:“哪个平台的热榜?”
男人说了个日活量常年在前三的app,华斯礼冷着脸打开,点进当地热榜,一条一条往下看,终于在凌。
华斯礼猛地将手机盖在桌上,客户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华斯礼垂下眼,屏幕上视频开始播放凌急忙转开脸,逃也似地跑到摄像机后面。
不是,这人有病吗?他红着脸怒目直视黎长歌,对方却没事儿人一样:“哎呀,我小徒弟脸皮薄,现在偷偷躲在角落里抹眼泪呢~”
“哄哄他?”
“好吧好吧,那我休息十分钟,去哄小徒弟咯~”
黎长歌关掉麦克风,随便找了个歌单循环播放,然后走向章凌,装作无辜的样子问:“生气啦?”
章凌简直想挨个把他祖上十八代问候一遍:“你哪根筋没搭对,居然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让我摸你的那个……那个东西!”
“难道你不想要热度么?”黎长歌撇撇嘴,“公司其他主播跪着求我和他们互动我都不乐意呢。”
章凌:“……这种好事你还是给别人吧,我不需要。”他憋着一肚子火气,越看黎长歌越不顺眼。
“哎呀,别生气了。”黎长歌抬脚上前,似乎想摸摸章凌的头,谁料后者跟着退开,眼睛里全是警戒。
黎长歌还没吃过这样的瘪,愣了愣,他笑道:“不过,你的手还挺软,要是能给我撸一下,我肯定会秒射。”
章凌忍无可忍,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闭嘴,你再说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还有,”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有配偶了,难道你闻不到我身上alpha的气味吗?”
黎长歌举起双手,疯狂眨巴眼睛,似乎想投降。
章凌恨恨地松开手,并用摸过黎长歌嘴唇的手在袖子上揩了几下,显然是嫌弃黎长歌。
黎长歌全看在眼里,哑然失笑道:“永久标记还是临时标记?就算永久标记也没关系,现在医学技术发达,洗标记不要太简单……”
章凌:“……”完全无法交流。
一想到未来可能要和他长时间待在公司,章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他一定要尽快找到真相。
“喂,有在听吗?”黎长歌在他眼前挥挥手。
……而在找到真相之前,他只能先忍着。
“不好意思,完全没在听。”章凌微笑,“师父,你不觉得你休息的时间有点长了吗?直播间粉丝还在等你。”
“哎呀,多亏徒弟提醒我,差点忘记还在直播~”
黎长歌大喇喇地走回工位,一屁股坐下,开启麦克风,他瞥了眼右上角的观看人数,竟然破新高了,不少观众是刷到直播片段来的。
他哼了一声,心想还真给刘虹拉了个潜力股。
凌晨一点直播结束,黎长歌去卸妆,章凌和助理一起收拾整理,助理性格沉默,章凌累得不想讲话,房间里顿时安静无比。
弄完收尾工作,助理看了看章凌,小声说:“我先走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等助理离开后,章凌坐了一会儿,随即悄悄来到长廊,按照记忆找到刘虹的办公室,此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章凌凑近门板,里面很安静,没有声音,刘虹应该已经下班了。
确保上下左右都没有监控后,他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扭,却没扭动。
意料之中的事,但章凌还是感到泄气。
虽然顺利进入了刘虹的公司,但他就像无头苍蝇般,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怎么办,怎么办?
章凌焦躁地锤了几下墙壁,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
好巧不巧,在长廊转角处遇见了黎长歌:“小章同学,你是在找我吗?”
“别自作多情,”章凌垂下眼,从他身边路过:“我要下班了。”
“你住哪儿?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黎长歌毫不见外地搭着他的肩膀。
……我忍。章凌牙齿咬得紧紧的,但是被一个大高个压着肩膀的感觉实在难受,他决定说点难听的话:“黎长歌,你不觉得自己很烦人吗?”
然而黎长歌厚脸皮更胜一筹:“没关系,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靠!章凌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想甩开他的手,奈何这个人就像牛皮糖,下一秒又黏了上来。
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好不容易走出公司大门,章凌还没来记得松口气,便看见前方电梯口站着一个人,听见脚步声,对方立刻抬眼看过来。
竟然是华斯礼。
章凌眨了眨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你……你怎么在这儿?”
华斯礼面无表情地瞥向他肩膀上那只手,以及手的主人,没有回答章凌的问题,而是冷声命令:“过来。”
黎长歌吸了吸鼻子,感受到一股充满挑衅的气息,看来他就是章凌口中的那位伴侣。
如果对方的眼神是刀,他可能已经碎尸万段了。
黎长歌笑嘻嘻地离开章凌的肩膀:“哎呀,本来想送你回家,现在看来不必了。”
章凌回头瞪他,压低声音道:“我也没想过上你的车。”
华斯礼见他转身和黎长歌说话,心头的火气烧得更加旺盛:“怎么,还要依依不舍告个别么?”
章凌不再看黎长歌,转身走向华斯礼,刚靠近他,手腕便被用力攥住,紧接着华斯礼按下电梯,一把将他拽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人,或许是因为手腕上不容抗拒的力量,章凌感到几分紧张,小声试探:“你生气了?”
华斯礼冷着脸,一言不发。
已经气到连话都不想说了吗?章凌瘪瘪嘴,心道那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上车后,华斯礼踩下油门,汽车箭一样开出去。
章凌侧头看向窗外飞快移动的大楼,风很大,刮过头发和车窗,沙沙作响。
没多久,熟悉的小区出现在眼前,汽车陡然停下,章凌猛地往后撞在座位上,还好车座是真皮,狗软,所以完全不疼。
然而后背不疼手疼,华斯礼解开安全带,又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下车。”
“慢点,你慢点,我自己会走……”
章凌像只风筝一样被华斯礼扯着前行,直到站在门口输密码也没松手。
章凌很纳闷,这人究竟怎么了?
最后一个数字被按下,门应声打开,章凌没好气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华斯礼仍然没松手,拉着章凌进屋后,他深深地看了章凌一眼,随即反手关上门。
“怎么不先开灯唔嗯——!”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章凌还没来及让眼睛适应,便被华斯礼用力向后摁在门上,后背砸到门板,发出“咣当”的声响。
紧接着唇上传来刺痛感,华斯礼精准地找到他的嘴唇,齿尖滑过柔软的下唇,咬了一口。
章凌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破皮流血了。
炙热的气息来到耳边,华斯礼冷冷一笑,嘴唇几乎贴着章凌的耳垂:“章凌,摸其他男人的身体,你感到开心么?”
后背顿时被冷汗打湿,章凌像个程序出错的小机器人,僵硬地开口:“你、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看、看直播……”
脑海里又跳出章凌和那个主播的画面,华斯礼情不自禁加深了捏在章凌手腕上的力度,章凌疼得发抖:“你松手,好疼……骨头要断了!”
他喊得华斯礼心尖发颤,手指一抖,稍微放开了一些,但胸腔里的恼怒却没有丝毫减弱,以至于声音有些不稳:“回答我,摸别的男人,你开心吗?”
“……你果然是生气了,”章凌舔了舔破皮的嘴唇,不解道:“可是,我摸别的男人你为什么要生气?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华斯礼:“……”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
就因为一个短短几十秒的视频,他竟然能失礼地抛下客户,开车十几公里,在公司外面等章凌等了快两个小时,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把章凌关起来的冲动。
这其实是很反常的。但华斯礼不愿意深想,他坚信自己对章凌更多是想要补偿的心态,充其量还有一点同情与可怜。
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怪当初理智失控对章凌进行了永久标记。
所以他才厌恶oga。
华斯礼空出一只手,啪地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填满整个客厅,也照亮了华斯礼的脸。
章凌探究地盯着他,心跳莫名加快,他知道不能期待,但内心却忍不住期待:“难道……你吃醋了?”
“我会吃一个oga的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华斯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扬起下巴轻蔑道:“我只是不能忍受我的东西被其他人碰,你可以把这种情绪理解为alpha本能引起的洁癖症状。”
章凌垂下眼帘,自嘲地扯起嘴角:“这样啊……”
“现在该你回答了,”华斯礼眼神一暗,“你和那个叫黎长歌的主播,还做了什么事?”
“没有,”章凌低声说,“只是用手摸了他,而且……不是我主动的。”
“是么?我不信。”华斯礼危险地眯起眼,“把裤子脱掉,我要亲自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