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子久了,我腻味了,或者真的觉得孤独了,我自然第一个就去投奔你!这样覆疏你总该放心了吧?”
覆疏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心意已决,我再劝说也是无用。只是花儿,哪天你在阑珊谷待得腻了,便带着你师父还有墨玉,一起来我魔宫吧,魔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也会是你永远的朋友,绝不可食言!”
往日落魄时,便是这个金发蓝眸的魔王帮助自己,而今也是他第一个来劝说自己,落花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也想不到其他报答的方法,便道:“洛世奇不是善类,若是他有为难魔宫的地方,你来找我,我会杀了他。”
覆疏知晓她与洛世奇之间的情感纠葛,当日在凌霄宝殿,她尚且手下留情,今日又岂能为了魔宫轻易伤他?落花这话覆疏不信,却也未加辩驳,忽然听她又说:“只是现在师父不在了,桃花再美也没有人看了,所以也不必艳丽了。”说着她轻一挥手,撤了之前的变化之术,门前那株桃树原本叶稀花茂,而今再看绿荫如织,翠色一片,子满枝头,硕果离离,再无一点花色。
这话大有伤感之意,覆疏也不再劝她离开阑珊谷,而是与她闲聊一些魔宫的琐事,宽解她的心结,见她谈笑一如往常,确没有寻死之心,这才放心离开。
☆、她爱过我
日复一日,时间如流,转眼到了冬季。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雪下了一夜,落花原打算雪夜去百花凋零,积雪满枝的桃林散步,小狐狸怕冷,一直偎在她的怀里,想想也就作罢了。
天亮的时候雪停了,空中还不时拂下一星半点,零星细碎的残雪。华清池的水边空气清新,徐徐的雾霭散在清冷的空气里,落花一袭白衣,盘膝坐在水边的空地,独自在这冷寂飘渺,犹如仙境的竹林里抚琴。
自师父仙逝后,她就换上了与师父一色的衣裳,料子也是寻常、简朴的棉布,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是女子的式样。这样打扮原是有心祭奠师父,向往着师父的一切,如今在这雪的天际里,若不是那琴音提醒着,便觉得她周身的白与这雪相依相托,融为了一体。
然而今日的阑珊谷却有客来访,落花以为是覆疏,过去的半年里覆疏也来过几次,想着他寻着琴音便能找来,便没有起身迎接。待那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她才察觉出异常,覆疏的脚步果敢而稳健,而那人却彷徨而细碎,更像是一个女子的凌波之步,落花的女性朋友本就稀少,说得上话的也只有魔宫的倾城,莫不是倾城来了?
回头去看,翠竹之下驻足而立的却是个年轻公子,披一件华丽斗篷,那斗篷上的花色落花再熟悉不过,因为落花斋的箱底正压着一件。只是他的样貌却大不如前,脸颊清癯,脸色苍白,一贯丰润的朱唇也少了往日的血色,眸里惯有的狡黠和神采奕奕也黯淡了下去。少年时的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已经不见,如今的他精神不济,萎靡憔悴。落花微微一笑,心里明白他这是大病初愈,当日在凌霄宝殿伤了他一掌,想来如今他也都好了。她也不去管他,重新拨弄起琴弦,那人一直默不作声,立在她身后,细细聆听着她的琴曲。
良久良久,落花没有停,他也没有开口打断,似乎都觉得当下的时光是不可多得的享受。弹者心清如水,琴音悠扬,无一丝浮躁,听者用心,原本静谧美好的时光却被竹林里忽然窜出来的一只通体洁白的小家伙打断了。它先是立在身披牡丹花斗篷的洛世奇身前,朝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望了又望,然后又一溜烟的钻进落花的怀里,打断了这雪地里天籁一般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