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腹狐疑的徘徊在天空,看到遍地骸骨慢慢发出花来,才又折回来。这次她是真的绝望了——昨日淋了血的那些骸骨每一处都断裂开,生出细小的看似纤弱的花瓣来,一层贴着一层,一朵挨着一朵,最后骨头消失殆尽,遍地都是新生的白色花朵。落花绝望了,她知道她的血没用,对这些花没用,对师父想来也是治标不治本——她救不了师父!
她再也支撑不住,这几天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捂着遮了面纱的脸,痛哭起来。
晚上落花带着那颗绝望了的心回到结果的时候,秦子净已经起身,他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好似特意在等她。
“师父!”
落花唤了他一声,他微微扬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平日里师父的唇色就比寻常人淡,如今身体虚弱,唇色更是淡的发白。虽说现在法术用不了,师父好比是个凡人,但是却没有一点凡人的烟火气,着了三分病态,更显孤孑飘逸,立在那里就像一个即刻要飞升的神仙,又像一个正在受人朝拜的圣人。病了也能病的这么好看,只看一眼便叫人再也移不开眼的,怕是天下也只有师父一人了。
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天地失色,万物倾倒。落花忙别过脸去,生怕自己会迷失在这倾城倾国的笑容里。尽管她现在已经是个六十五岁的老婆婆,可她依然觉得师父笑起来很美,可是这笑容已经不属于她了。年龄大了会有一种认知——曾经没得到的,如今也已经不想要了,或者是不敢要了,要不起了。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你脸色不好……”
落花说着上前扶他,秦子净婉拒:“不必担心我,我好多了。”
尽管师父强自镇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那惨白的脸色,还有额头渗出的细汗,无一不显示他不过是在强装无恙。落花知道,师父这样是想让自己宽心,自己又怎能拂了他的心意?所以尽管心里难过,但她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往日落花回来,师父都会细问一番,但是今日他一反常态,什么也没问,只对落花说:“花儿,能为我抚琴一曲吗?”
落花微微一愣,听他又自嘲似的说:“往日不觉得,今日才发现失了法术真真是不方便。”
落花知他意思,忙施了法术,信手拈来一把上好的伏羲琴,席地而坐,支琴于膝,准备拨弦的时候,侧脸斜睨着端坐在床沿上的人儿,笑着询问:“师父想听什么曲子?”
秦子净一愣:“如今你竟也可以让人随便点曲了吗?”
“《潇湘水云》,《阳春白雪》,《平沙落雁》,《归去来兮》?还是……《凤求凰》?”
“你会什么不如一一弹来。”
落花点头,听他又说:“切不可再不带护甲了。”
落花心思微动,轻轻撩拨琴弦,琴音袅袅,绕梁不绝。师徒二人沉浸在古朴低沉的琴音里,各有心思,都没再说话,却又好像是借着这琴音说了千言万语。
直到深夜,秦子净睡着的时候,琴声才停歇下来,落花走到榻前,轻轻给他掖好被角,师父的睡颜还是那么好看,岁月如梭,他依然是她梦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