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的东西吗?”
洛世奇随手从袖里抽出一条手帕,蘸了水壶里的茶水,便给落花擦拭起额头来,一面还道:“傅粉施朱我是不会,你肌肤晶莹剔透,想也不须如此!描眉贴花我倒是会的,要不要我给你画眉?”
“不,不用了,我都没用过这些。”说着落花又打开了边上的一个素银质地,红绒镶里的妆奁盒,装着绾发的头饰,簪,钗,钿,步摇……紧挨着它的那个稍大一些的妆奁盒里装的就是一些佩戴的首饰,镯子,耳环,耳坠,项链等等。
“可有喜欢的?”
落花拿起一根通体洁白的玉簪,触感温凉,润滑细腻,寻思着这与临渊戴的那枚倒是相似,只是临渊的更简洁些。这枚玉簪许是女孩儿家的式样,纤巧别致,尤其是顶头的环扣处琢出的那朵重瓣梅花,巧夺天工,活灵活现,煞是惹人怜爱。
洛世奇颇是赞赏的说:“想不到你眼光倒好,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说着便将给她擦拭过额头的那方手帕随意的丢在了妆镜台上。
落花瞥了一眼他束发的金簪,问他:“为何你不用这玉簪?”
“我原是换着带的,那日在醉仙楼遇见了你,我便只戴这一枚了!”
落花忆起那日在醉仙楼夺了他的簪子,让他当众出丑,束发簪后来是还给他了,但那件华丽丽的披风,却给带进了阑珊谷,至今还压在落花斋的箱底。不知他还记得否?
洛世奇从她手里接过那枚羊脂白玉簪,随口衔在嘴里,腾出双手摆弄她的头发。
两人都没再说话,落花随手摊开案前的那方洛世奇丢弃的占了胭脂的手帕,却见上面绣着富丽华贵,娇艳惹眼的牡丹,原想着这该是洛世奇的东西,却见下面还绣着一首小诗,而那手帕又颇是精致小巧,颇像女孩儿家的物什。又见鸾镜里那个全神贯注为她绾发的年轻公子,他身形挺拔峭立,脸部轮廓精细,五官饱满立体,凤目低垂,眼睫像鸦翅一样细密纤长,鼻梁隽秀挺括,丰润的朱唇微微轻启,衔着那枚羊脂白玉簪,这般风流妩媚,一时竟觉无人能及!
“想不到你长得竟也如此俊美!”落花盯着镜里他自然垂下的袖口,那处精心绣制的大朵牡丹便如真的一般艳丽逼真,不禁有感而发。容貌不凡,衣饰华美,如此妙人,便有女孩儿倾心也是寻常之事。
洛世奇微一抬头,却见落花正展着曦娥送他的那方手帕,不禁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大意,竟错拿了手帕,刚要开口,话还未说,簪已落地。他眼疾手快,施了一个法术,那簪子在离地一寸的地方,兀自悬在了空中。
“好险!”洛世奇松了一口气,俯身捡簪,似有责怪的说,“没见我正衔着簪子吗?怎还引我说话,碎了岂不可惜?”说着又把落花展开看的手帕,悄然收进了袖里。
“既然知道自己衔了簪子,怎么又来说话?再说你如今法术高超,即便碎了,总也是有法复原的。”
“话虽如此,可心里总还是觉得不甚圆满,总是觉得碎过的东西不如原来的好!”话刚出口,洛世奇就察觉到了不妥,世人都知落花失身,上次醉酒他便已有了嫌她不贞的意思,如今再说这话……却不知她会不会多心。
果然听落花说:“你可是在暗喻我?”落花长在谷里,虽说没有剔透玲珑的心思,却也不笨。
“哪里!我若在意,岂会娶你?我娶了你,必不会计较你的过往。”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是当即就要感动了,但这话听在落花心里,却万分不是滋味。
虽然心里不快,但是经过昨夜的事,却也学乖了,与他逞一时的口舌之争也是无用,所以落花转而问道:“那帕子可是姑娘送你的?”
洛世奇原疑她多心,本想开口宽慰几句,见她自己转移了话题,忙答道:“是呢,你可是嫉妒了?”
“君如明月分云照,妾是清溪抱影随。万丈嚣尘堪一掷,同心永结莫轻离。”落花微微一笑,又道,“那姑娘怕是有得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