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宜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叹气道:“原是做此打算,奈何今晨收到荆州那边的急信,说外祖母挂念舍妹,要我们莫在路上拖延,好赶上她老人家的寿辰,享享天伦之乐。我不敢忤逆她老人家,只好连日动身,只是没想到还未赶到驿站,天就已经黑了。”
李由俭刚要笑着接话,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秦勇和平煜。
来时路上,几大帮派曾在一处议定,镇摩教路数太邪,为防生变,路上无论遇到何人,都尽量避免与之同行。
另外在出发前夜,秦勇因虽处事老练有谋断,被几大门派的长老推举为此行的首领,路上遇到任何需要商榷之事,均需经过她首肯。
除此之外,因镇摩教是奔着平煜手中的罪眷而来,遇到与锦衣卫意见相左时,只要平煜不点头,秦勇亦无法擅作主张。
李由俭自是欢迎邓安宜一行人跟他们同宿,但在此之前,还需请示秦勇和平煜的意见。
秦勇不是看不出李由俭眸中的征询之色,沉默了一会,因顾虑重重,便要委婉地拒绝邓安宜同宿湖边的打算。
刚要开口,忽然瞥到邓安宜身边那名女子,想起永安侯府跟平西侯府似乎有结亲之意,若真能成事,邓公子这位妹妹岂不会是平煜的未婚妻?
此时平煜尚未开口,她若先拦在前面,不免有多事的嫌疑。
便将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去,微笑不语,静等着平煜做决议。
平煜将目光从邓安宜身上收回,掩去眼中的讥讽之意,对陈尔升等人扬了扬下巴,道:“将树林入口封死,莫再让其他人进来。”
听这话的意思,平煜是默许永安侯府一行人也宿在此处了,李由俭不由得松了口气,拉了邓安宜道:“一会安置下来后,过来跟咱们一道喝酒。”
邓安宜淡淡瞥一眼平煜,对李由俭笑道:“自当奉陪。”
说完,另择了一处宽敞的空地,令手下护卫支帐篷,安顿妹妹和一干下人。
那位邓小姐静立了片刻,似乎往平煜的方向看了看,转过头,扶着身边婢子的手,不紧不慢跟上邓安宜。
秦晏殊立在原地,冷眼看着永安侯府的人忙前忙后,好一会,才将剑缓缓收回剑鞘,低声对秦勇道:“姐,你不觉得——”
“嘘——”秦勇转眸,示意他噤声。
平煜余光瞥见姐弟俩的举动,牵了牵唇角,负着手转身往帐篷走。
边走边想,这对姐弟,姐姐自不必说,老练圆滑不输男子,弟弟虽还差了些历练,却也还算有城府,不怪秦门百年来长盛不衰。照这对姐弟的资质来看,秦门在教导门下子弟这方面,一定没少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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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一进帐篷便开始忙前忙后。
帐中甚宽敞,地上亦垫了薄褥,但伸手一触褥面,仍觉太过冷硬,小姐体内本就有寒气,若躺在上面睡一晚上,被地上湿气一浸,难保不留下病根。
她将包袱里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