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打的柴禾刚刚够卖钱糊口,但其实他可以打更多,可是他没有。因为他需要用那些时间做其他的事。
他要练兵啊。
他是个将士。
虽然……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踏上沙场的机会。
可是这一天,当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他也该准备着走了。
在走之前,他还想去街上吃一碗炒河粉。不仅是因为他喜欢那个酸溜溜的味道,还有卖炒河粉的那个叫莲塘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俊。
然后,然后他就要带着这把斧头,离开这个地方了。
……
萧嵘离开东霖城,从云国的南方一点一点向北方的紫朔城走去,他并未骑马,缰绳攥在手里牵着。
云国真的好大,大到他走得有些久。
踏在山河间,好多好多张陌生的面庞,然后他凑上去打招呼,此前从未见过的一张张脸孔,但亲切地像久别重逢的故知。
相见恨晚啊。
或许,还不晚。
……
林蔚然摩挲着掌心,望着摆到自己面前的卷宗。
云王今天没有上朝。
称病。
云襄又来了几次,但云王没有再“见”他。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林蔚然默默垂下眼睑。
可是,已经迟了。
摊开的卷宗是密卷,陆存续在云国呆了不下于十多年,对云国的一切虽然不能掌控,但里外的条络理得很清晰。
卷宗是很详细的名册,那些墨迹方正的字,背景,经历,家室,交际。所有将这一切串联到一起的,都有一个共同的背景。
哦,云天会。
“你说,用什么借口呢?”林蔚然抬眸望了眼陆存续。
“谋反吧。”陆存续憨笑着应了声。
林蔚然点了点头。
“证据也不是很重要,那些到了牢里通通都会有的。”他作思索状,“重要的,是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所有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
证据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当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人会再去在意证据。
他得快些。
将云国彻底掌控到手里,当那个叫荆长宁的谋士怀着信心前来云国,他就可以坐在云王的宝座上,看他究竟如何舌灿莲花。
然后呢?
他带着笑容,把那搅弄天下的三寸之舌连根拔出,看他惊惧绝望的眼神,想必会很有趣。
这天下会是他的。
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林蔚然的指节轻柔地在名册上抚过。
云襄、周海、木连、何立笙……
位高权重者有,深藏不露者有,还不少呢。
陆存续应了声,一如既往笑得憨厚。
“小的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走出宫殿,背脊挺得笔直,从来没有这样笔直过。
十二年啊!
他在云国卑微示人整整十二年,就算如今位高权重,多少人在背后不屑于他?尤其是一次次来自云襄一派的打压。
是时候,收回些利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