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当年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那么多血。”荆长宁望着那飘渺的幻象,有些伤感地喃喃自语。
直到时间燃尽,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经了一辈子的遥远。
荆长宁的面色惨白,若还未落墨的雪色宣纸,眸底深处的黑色瞳子却经此一衬越发显得发亮。
她迈着精准到计算好的步伐,转过几个巷脚,步伐时而凌乱,时而整齐,若挥毫落墨,时而狂乱,时而娟雅。
若画,似局。
直到她的步伐停顿在一座山脚。
山风微凉,攀延着崖壁的轨迹而上。
荆长宁双膝一曲,重重地跪倒山脚的土壤之上,嶙峋山石刺破她的膝头,然而那疼痛完全被胸口的撕裂所盖过。
荆长宁轻轻地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苦涩又含些狡黠。
她扬头,星子颜色落入眸滩深处,微凉的山风吹散些寥落血迹。
轻扬唇,笑靥如花。
“救命啊!”她朗声喊到。
☆、第47章死生系一瞬
山风飘摇而上,此处传音的效果极好。
未过多久,便有士卒自山腰甘露观而下,几步排开,让出一道路径。
抬眸望去,即便神思并不明朗,荆长宁也辨得清来人是正是毕春君。
“我要见易王。”荆长宁目光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望着毕春君。
毕春君对上荆长宁的眼眸,只觉心中像是被重鼓擂击,再一低眸便见少年周身拖曳而出狰狞可怖的血迹。
他沉眉,应道:“好。”
只是片刻,易王的身影出现在荆长宁眼中,那人显然极是愤怒。
祭祀之时甘露观四周不可见血迹,这是大忌,然而这少年身受重伤,却倒在甘露观之下,这是想毁了易国祭祀,想毁了易国的国泰民安吗?
一抬眸,易王瞳孔一缩。
眼前的少年伤得极重,当胸一剑刺在左胸,约莫便是心口的位置。
再一眼望去,那少年身上的衣衫……不是禾儿的吗?
荆长宁抬起脸容,和易王的视线一个相对。
“世子修派人刺杀公子禾,在下取公子禾外衫转移了刺客的视线,拼死才逃得一条性命,希望易王为公子禾做主!”她沉声说道。
一边言词,一边有嫣红而狰狞的血迹从她的唇齿间汩汩流出,煞是狰狞却极是触人心魄。
“求易王为公子禾做主!”荆长宁胸口插着长剑,跪地叩首道。
易王脚步微颤,只觉压抑许久的病痛又是发作起来,整个头颅痛得似要裂开。
逆子,那个逆子!
明明知晓祭祀之时不可见血色,他却对亲兄弟举兵相对!
荆长宁目光坚韧地望着易王,唇角的血迹低落在土壤上的败草间碎开,碰触出沉闷的声响。
他会信的。
因为就算是戏,她用她的命去演,那便由不得怀疑。
因为没有人认为她敢。
所以没有人会怀疑。
她就是要这样烈如重雨的当头重喝!
“来人,先将那逆子关入大牢,仔细盘查!”易王摔袖怒喝道。
他的头疼得要裂开,他现在满脑子的混乱。
“王后呢?让王后来甘露观陪孤,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