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备纸墨!”她说道。
黎夏心中早已不去想荆长宁究竟是什么打算,他现在也明白自己根本就猜不到,渐渐地,总归就习惯了。
荆长宁将宣纸铺开,墨汁与清水融在一起,氤氲开或浅淡或浓重的墨色。
黎夏只见荆长宁清淡地立在桌案之前。右手平稳而潇洒地挥动,那在外面早已传到千金的墨画,就这样一张一张地从郎君的指间流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荆长宁的面前铺散开了约莫十张的墨画。
从花鸟到人物,从楼阁到山水,每一幅皆是意境斐然,自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韵味。
☆、第18章暗里度陈仓
“郎君这是?”黎夏有些犹豫问道。
“画画啊!”荆长宁头也不抬回道。
黎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荆长宁笑盈盈地望着十来张墨画,眼神之中闪烁过一丝狡黠。
狡黠闪烁之后,那少年郎眼眸之中却又浮现一种纠结的色彩。
“黎夏,我得出去一趟。”荆长宁说道,“你这几天入夜就不用守着我了,还有,明天就开门吧,家里粮食不多了。”
黎夏犹豫了下,问道:“郎君现在要出去吗?那我现在去给郎君开门。”
荆长宁摇了摇头,说道:“我翻墙就好了。”
黎夏一脸迷茫之色地望着荆长宁,出自家的门干什么要翻墙?
荆长宁没有对着黎夏解释,只道:“你先下去吧,记着,这几日入夜后就不要出来了,让家里其他人也都在自己房里呆好,记得把屋里的门也锁好。”
黎夏心中迷茫,却还是应声答应。
荆长宁见黎夏毫无焦距的目光,叹了声说道:“千万别出来。”她露齿一笑,“大半夜的,会有鬼!”
黎夏啊了一声,却见眼前的郎君哈哈大笑,挥手让他离开。
黎夏离开之后,荆长宁朝着屋内走去,伸手在衣箱最下面翻找了会,竟是翻出一套有些破旧的衫裙。
随后她便往自己身上套了起来。
世人皆道名声与财富难以两得,可是她偏偏两个都要。
那便只能暗度陈仓了。
只是片刻功夫,那青衫少年褪去青衣,便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是落魄的小丫鬟。
细细思索了下,荆长宁伸手在地面上抹了些灰,在眉眼间细细遮了起来。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南市一处小巷。
一盏橘色灯笼挂在门户前迎风招摇。
一个很是落魄的女孩子推开那处门户便进去了。
荆长宁只觉迎面而来便是一阵酒气,是那种市集之中最低劣的酒,几文钱便能买上好几两,除了酒气便是一声声时而压抑时而高昂的骂娘声。
门前,那盏飘摇的红灯笼上,一个陈旧脏污的墨字——赌。
这里是红蔷城暗中最有名的夜间赌场,曾氏赌坊。
“他娘的,老子又输了,啊呸,你说你们赌坊是不是出老千了?”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朝着那摇骰子的荷官瞪圆了眼睛问道。
下一刻,荆长宁便见那汉子一个利索而潇洒的飞身……被扔了出去。
荆长宁脚步一错,刚好擦着那被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