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宇津见赤厄的趁火打劫,波本表现的很冷静。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盯着宇津见赤厄看了一会之后,突然主动凑上去吻住宇津见赤厄的嘴唇。
那家伙嘴唇上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消失,波本闭着眼睛把他的嘴唇含进嘴里细细舔咬,细致深入地纠缠后睁开眼睛重新和宇津见赤厄对视,刻意勾引般张开艳红的嘴唇,从唇缝中吐出湿热的喘息。
“接吻的时候竟然会闭上眼睛,你是这种纯情人设吗?”宇津见赤厄舔了舔嘴唇,下巴懒洋洋地搭在苏格兰的肩膀上,双手环过苏格兰抓住波本的手臂,抬起脸理直气壮地要求,“更有诚意一点啊,我可是承担了后续所有有关苏格兰的饲养责任,这个吻滋味不错,但还远远不够。”
见投出去的诱饵成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波本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宇津见赤厄对自己提要求,有所求代表着有空子可钻。宇津见赤厄对自己的兴趣不是坏事,如果能借此把他对幼驯染的糟糕趣味转移到自己身上,是最好不过的发展。
他故意露出几分犹豫,牙齿轻轻在嘴唇压出一道痕,视线从苏格兰身上迅速扫过,显出十分的可怜:“我会的……去床上?”
“哇哦。”
宇津见赤厄挑眉,对波本的刻意讨好全盘收下,嘴角扬起一丝轻快的笑容,俯身抱住苏格兰的膝窝,像搂着个大号布偶一样毫不费力地把苏格兰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坐到床上,托着下巴等待波本自投罗网。
“苏格兰还在。”波本脸上闪过一瞬真实的难堪,他试图劝说宇津见赤厄换个地方,苏格兰的身体就躺在旁边,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难以越过的心理障碍,“至少让他坐在沙发上?”
“不要,那个沙发好小,坐着很难受唉。”宇津见赤厄干脆地拒绝,挑三拣四地抱怨,“这个床也好小,回头让后勤换一批大一点的好了。”
组织在训练场设置的个人休息室是标准的单人间配置,一张床、一张沙发和一张小矮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毕竟这里唯一承担的功能就是临时休憩,没有人想在狭小的休息室长期生活,休息室的单人床本身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需要承担三个人的拥挤又沉重的床上运动。
“过来。”宇津见赤厄坐在床上对波本招了招手,笑着说,“别担心。他的灵魂还没醒,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吵到他的。”
波本很想说重点不是这个,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拒绝,挪着步子走到了床边。苏格兰的灵魂还没有醒,意味着他和宇津见赤厄的约定还没有实现,他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又是在做什么,自己也没办法整理明白。脑子乱成一团,唯一清晰的只有苏格兰安然依靠在床头的身影。
这样真的好吗?
波本握住宇津见赤厄向他伸出的手,任由自己被对方用力拽着跪到柔软的床垫上,他的幼驯染像被人摆在床头的绒布娃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真的是可以做的事情吗?
波本踢掉鞋子,用膝盖撑着蹭到宇津见赤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迎上去同宇津见赤厄接吻。唇舌纠缠间带过来的唾液被他无意识吞咽,渗出丝缕微弱但难以忽视的暖意。
没有忽视这点异常的感觉,波本主动深入宇津见赤厄的口腔,搜刮更多泛着甜味的水液,确认了自己刚才的体会并非错觉。
别有目的的深吻结束,宇津见赤厄像是知道波本想要问什么一样,主动开口对他给出解答:“感受到了吧,这就是生命力流进身体的滋味。”
宇津见赤厄的手指在自己嘴唇轻点,然后顺着波本的嘴唇一路下滑,指甲沿着喉咙中线轻轻刮挠,让藏在皮肤下的喉结不自觉警惕地滚动。轻松拽开胸前一排纽扣,宇津见赤厄把指尖停在波本的小腹,点在肚脐的位置轻轻戳弄,像是在戳一块半融化的太妃糖。
“脐带是生命最初与外界的链接,唾液是润泽的水分。”宇津见赤厄一边玩着波本线条良好的腹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明,“血液是肉体内部的奔流,精液和卵子则包含着制造完整生命的能力,都是些和生命力息息相关的要素。”
“简单说就是拟态象征。”宇津见赤厄放开了波本,改为抱住靠在他身边的苏格兰,手掌从背后环到前胸,按住替代心脏功能的宝石,“生命力也好灵魂也好,无形无相的东西总要有个载体或发挥功能的对象才能让没有看见能力的人类证明自己的存在。”
“爱不就是这种东西嘛,人类的双眼无法看见构成精神的组成要素来判断其中是否有名为爱的成分,必须要用物质或行动来证实爱真的存在。”宇津见赤厄亲吻苏格兰的脸颊,转头对着波本说道,“他有很多爱哦,五颜六色的,挤在他的灵魂里满到快要溢出的程度,多到对自己来说是种负担了。所以我说他真的是很有趣的人,死掉太可惜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波本本来已经做好和宇津见赤厄发生关系的准备,结果那家伙三两句话又转去了苏格兰身上,让他有种一拳打空的无力感,干脆一把扯下已经被解开扣子的衬衫,结结实实地坐到了宇津见赤厄的身上,咬着牙微笑,“做还是不做,给个准话。”
“哇,你好暴躁。”宇津见赤厄举起手做投降状,膝盖却不老实地拱起来卡在波本两腿之间摩擦,“我只是在跟你说明为什么是‘做爱’,刚才你不是问我要对苏格兰做什么吗。”
“哦?”波本冷笑着支起腰,一手握着宇津见赤厄的肩膀支撑身体,另一只手迅速拽下裤子踢到一边,他像是被激发了什么奇怪的胜负欲,迸出些宇津见赤厄看不明白的干劲,主动又强势地攥着宇津见赤厄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仰头去啃咬宇津见赤厄的喉结,“说来听听是什么理由。”
“仪式啦仪式。”宇津见赤厄拍了拍波本手感软弹的屁股,似乎是鼓励他继续,自己也继续说着,“我该收你课时费的,这已经算是神秘学入门小课程了吧。”
“可以啊,想收多少学费?”对于宇津见赤厄主动提供信息的行为,波本自是乐见其成,配合地夹住宇津见赤厄摸到臀缝的手,轻轻晃起腰,本就柔和下垂的眼尾弯成弧线,像狡猾的狐狸,“仪式是什么意思?”
“跟外行人讲明白这些好麻烦的。”宇津见赤厄掐了一把波本的臀肉,拖长了声音抱怨道,“别光嘴上说说,倒是做点什么来讨好我啊。”
“哼。”
波本轻轻哼了一声,缓缓放低腰身,从嘴唇开始一路向下亲吻,做足了诱惑的姿态,用嘴巴咬开宇津见赤厄的扣子和拉链,叼着内裤边缘向下拽的同时挑起眼睛紧盯着宇津见赤厄,给出挑衅一般的笑容,张嘴把他的阴茎含进嘴里。
“很机灵嘛。”
宇津见赤厄轻快地点评到。
他动了动腰想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干脆把旁边的苏格兰拉过来当人肉靠枕,舒舒服服地枕着苏格兰的肩膀享受着波本的口交,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很麻烦啊,给你演示一下吧。”
宇津见赤厄说着伸手捏住了苏格兰的脸,侧头亲吻苏格兰只剩本能反射的嘴唇。波本见状动作一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宇津见赤厄压着后颈按了回去:“别偷懒,都说了给你演示一下。”
他在波本略显凶恶的注视中同苏格兰进行了一个漫长的充分交换唾液的吻,然后才慢悠悠说道:“提问,为什么一些黄油里会有体液交换可以补魔的设定呢?”
“我们来解构一下吧。”宇津见赤厄自问自答道,如果不是他的学生正含着他的性器吞吐,勉强也能算得上循循善诱的好老师,“说到哺育你能想到什么,嗷嗷待哺的小鸟?嘴巴是承担进食功能的器官,而进食本身就是摄取生命力的行为。如果你渴到要死了,我嘴对嘴喂给你一口水,你管它是不是口水啦,这个行为的本质就是我给你提供了生命。”
波本很想说这根本就是生拉硬靠的胡扯八道,警察抓到的诈骗犯都能说得比宇津见赤厄更加有逻辑,更加经得起推敲。但他的嘴巴被宇津见赤厄的阴茎塞满,委实没有出言反驳的空隙。
“更加卖力一点啊。”宇津见赤厄坏心眼地挺腰,捅进波本喉咙深处,对着溢出一圈生理性泪水的波本洒出诱惑的饵食,“我现在对你做的事都是我要对苏格兰做的事哦,你想知道这个对吧?”
宇津见赤厄的话成功让波本主动敞开喉咙接纳往外渗着前液的阴茎,舌头乖巧地缠上去,让宇津见赤厄发出舒适的喟叹。
“很好,就这样继续。”宇津见赤厄摸了摸波本柔顺的金发,继续自己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讲解,“言语、行为、文字或者随便什么你能想到的媒介,对无形的力量展开召唤、传达、使用甚至单纯证明其存在的手段,都能被称之为仪式。”
“那仪式有什么要点呢?”宇津见赤厄戳着波本被阴茎顶到鼓起的脸颊,笑眯眯说,“是概念提取和象征投射。”
“比如说——”
宇津见赤厄拖着长音突然用力钳住波本的脸颊,毫不怜惜地用力顶胯,在波本嘴里快速抽插,像捏着一个飞机杯那样随意,丝毫不顾波本从鼻腔含糊挤出的呻吟拒绝,一下一下捅进更深。
窒息感和呕吐欲一齐作乱,波本一时难以判断被深喉憋死和被精液呛死哪个死法更糟糕。他睁大眼睛瞪向宇津见赤厄,却给眼泪的涌出提供了更多路线,精液一股股灌进食管,他本能地想要吞咽,却被宇津见赤厄强行扼住喉咙阻止。
“别咽。”宇津见赤厄单手掐着波本的脖子,盯着他直到确认波本听懂了自己的要求,才松开手从波本嘴里抽出,懒洋洋地补充道,“你咽下去太浪费了。”
他搂过一旁的苏格兰推到波本面前,挠了挠苏格兰的下颌,对波本命令到:“喂给他。”
“唔?!”
波本被宇津见赤厄荒唐的要求气到眼角发红,本就敛了一圈水的眼眶顿时滴下泪来,作势低头就想要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去。
宇津见赤厄眼疾手快地掐着波本的脸腮阻止,力度之大让波本怀疑他是想捏碎自己的颧骨。
“老实点,我不介意再捅一遍苏格兰的嘴巴。”宇津见赤厄轻轻笑了声,重申自己刚才对于波本的命令,“喂给他。”
想到刚才宇津见赤厄的“教学内容”,波本能猜到这种哺喂的行为或许有一定含义。可无论如何,嘴对嘴地做出跟接吻一般无二的行为,还要把从别的男人那里吃到的精液喂过去,对于他和苏格兰的关系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恼怒让波本涨红了脸,翻涌的血色从深色的肌肤下透出来,宇津见赤厄也不催促,放开了对于波本的钳制,转为捏着苏格兰的下巴,把他的脸推到波本面前。
面前的幼驯染双目闭合,像童话故事里等待被真爱之吻唤醒的公主。但波本知道他们两个不是那样的关系,自己能给出的也只有沾满精液,腥涩发苦的吻。
拖延没有任何益处,波本狠下心,闭着眼睛用力贴上苏格兰的嘴唇,舌尖撬开没有反应的牙关,把自己嘴里的东西推了进去。
宇津见赤厄配合着波本的动作,托着苏格兰的下颌刺激他的咽射反应,让他把喂过去精液咽下。
一些隐约可见的红色在苏格兰白皙的皮肤下流动,他的眼珠也在闭合的眼睑下轻轻转动,又重归于平静。
“他、他是要醒了?”波本注意到刚才发生在苏格兰身上的变化,顾不上羞耻,连忙扑到苏格兰身上仔细观察,又抬头急切地向宇津见赤厄求证,“刚才他眼睛是不是动了?”
“是的,再喂一遍估计就能醒了。”宇津见赤厄翻了个身,三个体量超出平均值的成年男性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空间实在是过于紧张。宇津见赤厄干脆推了波本一把让他趴在苏格兰身上,自己用膝盖和手臂撑着压了上去,“好——知识点复习!刚才我是不是说过精液和卵子包含着制造完整生命的能力,再结合仪式的概念提取和象征投射,你能想到什么?”
波本的挣扎被宇津见赤厄的突然提问打断,本质上是优等生的波本下意识根据宇津见赤厄的提示思考起来,忘了自己正寸缕不着地跟同样被人扒了衣服的幼驯染贴在一起。
“提取精液能够制造生命的概念,通过哺育的仪式,将其中象征的生命力投射出来……交给苏格兰?”
“正解!”宇津见赤厄在波本耳边打了个响指,笑嘻嘻说,“对比唾液或血液,精液是性价比最高的概念媒介。通过交配产生后代,这本身就是孕育生命的必要行为,是再合适不过的仪式选项。”
“接下来是实操环节。”宇津见赤厄按着波本的肩膀把他压在苏格兰胸前,视线正对那颗寄托了灵魂的红宝石,在波本耳边低语,“我爱你。”
什、什么?
被宇津见赤厄突然的情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波本明知不可能是真,还是下意识回头,想要看向宇津见赤厄,确认他的表情。
扭过脸来的波本正中宇津见赤厄的陷阱,主动把因为惊讶微张的嘴唇送到了宇津见赤厄嘴边,清甜的津液跟舌尖一起闯进,打散了凝结在口腔里的精液味道。
随着深吻同时进行地是宇津见赤厄不容拒绝强行打开身体的侵犯,撕裂的痛楚被哺入的唾液抚平,治愈肌理的过程又激出难言的瘙痒,让身体渴望起再一次的创伤。
宇津见赤厄放过在一次次亲吻中被吮咬红肿的嘴唇,改为亲吻波本发烫的耳根,一边亲吻一边呢喃着重复:“我爱你。”
他到底在干什么!
波本咬着牙控制身体不要在宇津见赤厄呼出的耳语中瑟缩,撑起身想要提出抗议,却被宇津见赤厄抓着发根重新按回苏格兰身上,顺带着屁股上挨了带有惩戒意味的一巴掌。
“屁股真翘啊,零。”
宇津见赤厄笑着说,调笑后面跟着的是让波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的真名。
波本更加用力地咬牙,鼓起的咬肌硌在苏格兰胸口硬质的宝石上,传来像是被烫伤一样的轻微刺痛。
是了,既然宇津见赤厄能知道苏格兰的真名,那么问出自己的真名也只是他想与不想的一念之差。
波本让自己假装没有听到宇津见赤厄的称呼,小声地呻吟着,尽力榻下腰抬起屁股迎合宇津见赤厄的顶弄,想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体而非身份。
宇津见赤厄的手从后颈顺着脊骨轻轻向下抚摸,每一寸的丈量后都跟着一两个湿润的吻。他一边开拓波本的身体内部,一边吻着波本性感的脊柱凹陷,给出似乎发自内心的赞美:“你有很漂亮的后背,很适合伸手抚摸的曲线,我很喜欢。”
“我爱你。”他又说,从背后拉着波本的两只手腕,像握着驾驭烈马的缰绳,在波本的身体内挞伐,“我爱你,零。”
波本被激烈的节奏操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后入的姿势轻易就能顶进很深,宇津见赤厄像不知疲倦的打桩机器,连喘气的间隙也没给波本留。
汗水顺着垂落的发丝滴在苏格兰胸前,心脏位置的红宝石也没逃过,甩上两点不知是泪是汗的水滴。
自尊被耻辱击溃,波本在海潮一般冲刷身体的快感面前败下阵来,忘情地呻吟,主动扭着腰晃动屁股配合宇津见赤厄的节奏。
“好棒哦,零。”宇津见赤厄把波本搂进自己怀里,提着他的腰身加重了操干的力度,贴着他的耳边絮絮轻语,“零的身体好舒服,我好喜欢。”
……他到底在干什么?
波本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情欲冲到发麻,他从没经历过这个,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正常还是异常。他只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块持续发热的火石,烘得人口干舌燥。
快了,就快了。
波本的阴茎被迫夹在自己和苏格兰的身体之间,随着宇津见赤厄的动作晃动,顶在苏格兰的小腹上反复摩擦。他的手臂被宇津见赤厄交叠锁在身后,只能勉强靠膝盖和肩膀支撑,让自己不要完全压在苏格兰身上。
宇津见赤厄俯身啃咬波本撑起的颈骨,嘴唇擦过发烫的耳垂,顺着波本的脸颊贴上了苏格兰的嘴唇。
这很奇怪,这真的很奇怪。波本被两具成年男性的肉体夹在在中间,上下都是透着热意的肌肤,他试着跟苏格兰拉开一点距离,却把身后的宇津见赤厄吃进更深,想要逃离宇津见赤厄无止境一般的磋磨,又像是投进幼驯染的怀抱寻求安慰。
“零,零。”宇津见赤厄亲完苏格兰又转头来亲他,黏糊糊地叫他的名字,见缝插针地给出爱语,“我好爱你哦,零。”
“零……零?”他的名字被另一道声音一同唤出,那声音再熟悉不过,贴在他的颈侧,轻微到不注意就要消失。
一双手从他身下环上他的腰胯,本应沉睡的苏格兰不知为何对趴伏在自己身上的波本有了反应,手指缓慢在胯骨之上的小小腰窝打转。
“我爱你,零。”“我爱你,zero。”
两道质感截然不同的声音围在他两边耳朵,汇成轰击神志的落雷,肢体末端感到一阵刺痛的麻木,血液一股脑涌到心脏,耳膜成了身体自带的鼓面,被心跳敲出连串的巨响。
“哇,好精彩的表情。”
宇津见赤厄松开波本的手臂,把他陷入高潮后瘫软的身体翻了个面,趴在他身上注视着波本一片茫然的紫色眼睛,勾着嘴角坏笑。
苏格兰当然没醒,刚才的行动只是受控于宇津见赤厄对他肉体的支配。虽然承诺了要“征求意见”和“不干涉决定”,但现在的苏格兰既没有意见也做不了决定,当然不能算是宇津见赤厄违约。
“你、唔!”
对宇津见赤厄怒目而视的波本被苏格兰从身后抱住,嘴巴也被苏格兰靠过来的嘴唇堵住,被抓进黏着纠缠的深吻中。
宇津见赤厄丝毫不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苏格兰的眼睛依旧闭着,身体却以宇津见赤厄的意志行动起来,抱着波本的手臂用力收紧,脚腕锁住波本的腿根强行把他的大腿撑开,把波本摆成任由宇津见赤厄以视线赏玩的姿态。
“好色唉。”宇津见赤厄摸着下巴打量两个人堆叠在一起的肉体,心情极好地对波本给出毫无力度的保证,“答应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他从波本的穴道抽身离开,顺畅地挤进苏格兰的身体,他在波本身上玩得挺开心,没打算继续折腾苏格兰,爽快地把精液射进苏格兰的肠道。
“对于仪式的实操讲解到此结束。”宇津见赤厄愉快地说道,同时解除了对苏格兰的操控,“他很快就会醒了。”
“很快是多久?”重获自由的波本从床上撑起身,先让苏格兰的身体在床上躺好,才转头对宇津见赤厄追问道,“刚才就是你的实操讲解?”
“四五个小时吧。”宇津见赤厄观察了一下苏格兰胸口宝石的状态,给出答复,对着追问不休的波本笑了笑,抚摸上他犹带热意的脸颊,手指从他的眼睑缓缓滑到唇边,笑着看向他的眼睛,轻声说,“我爱你。”
“这才是我的实操讲解。”宇津见赤厄在愣神的波本面前打了个响指,“对于不存在之物的存在证明,你觉得成功了吗?”
【角色:宇津见赤厄的行动记录已全部展开】
看完了,怎么说呢……波本没有当场对自己开枪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内海红药纠结地搓着鼠标滚轮,光标反复在那一句“我爱你”上划圈。
好好的黄油玩这种搞心态的操作是要干什么!
内海红药仔细了其中一段文字,若有所思道:“总觉得波本被骗了唉,在性的仪式中传达爱,只有人类才会这么认为吧。”
诸伏流辉下班回家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家里来了人。
第二、地上有血。
两件事综合起来看,能得出许多个不那么安全乐观的结论。好在来人抢在诸伏流辉得出最不乐观的那个答案之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彰示自己的存在,卧室里传出有点沉的声音,那声音陌生又熟悉:“是我。”
诸伏流辉转头看向他的酒柜。
果不其然,放在二层那一瓶典藏的欧摩33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某个跟它同名的家伙随意拿走使用了。
卧室的地上坐着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他腰腹处受了伤,已经自己用纱布和诸伏流辉的白衬衫包扎整齐。诸伏流辉看着自己死无全尸的衬衫和被那家伙坐在屁股下面当垫子的定制西装,强压着怒气抽了抽眼角。
“你来干什么,苏格兰?”
苏格兰,stch,苏格兰威士忌。
受伤的男人露出笑容,晃了晃手里空了大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口,才睁着眼眶湿润的蓝眼睛看向屋主人,给出不走心的解释:“正好路过。”
诸伏流辉胸口起伏,他正在深呼吸,平复心情吐出怒气,但还是没忍住。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走苏格兰手里的酒瓶,手腕一翻,把剩下半瓶金黄的酒液全都从苏格兰头上浇了下去。
一时之间浓郁的花果香型的酒气在卧室里蔓延开。
苏格兰肚子上的伤口被酒泡得又开始发疼,可他不太在乎,垂下眼睛伸出舌头慢慢舔干净嘴唇上滑下来的酒水,低笑出声:“讨厌我也别拿东西出气,三十万一瓶的酒,多浪费啊。”
“滚。”
诸伏流辉毫不留情。他抓着苏格兰的胳膊把人拎起来,推搡着让他离开自己的房间。
“别这样。”
苏格兰发出点痛苦的闷哼,弯腰捂住自己的伤口,表情有点冷漠又好像有点受伤。
“让我待一晚上,就一晚上。”苏格兰低声说道,“沙发或者地铺都可以。”
诸伏流辉冷着脸沉默了片刻,手收了回去,自己转身走出卧室,反手带上了门。
“卧室留给你,受伤了就别乱动。”
收到了这个人给出的别扭关心,苏格兰眨眨眼,露出些微笑意。他撑着门框看向客厅,诸伏流辉脱了大衣当成被子盖着,高挑的身材窝进窄小的沙发里,双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如果他真的防备自己,那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应该是报警,而不是走进卧室跟自己废那两句话。
苏格兰看了一会诸伏流辉,在诸伏流辉皱着眉不耐烦地瞪过来之后,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晚安。”
“天一亮就给我滚。”
诸伏流辉嘴巴坏得很。
苏格兰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叹气,大敞着卧室的房门,捡起诸伏流辉的外套擦了一把头发,摇摇晃晃地栽进了诸伏流辉的床上。
他确实得睡一觉了。从追杀中脱身,自己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被某个狠心的家伙浇了半瓶烈酒在身上,苏格兰状态真的挺糟糕的。
只不过睡觉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苏格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找到某个v开头的备注,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收留我了。]
对面的女人大概正在失眠,秒后苏格兰就得到了回复。
[我说过这是个好计划。装得像一点,苏格兰,有空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提供一点演技训练。]
苏格兰没再回复,他的静默就代表了拒绝。手机他没开静音,客厅的诸伏流辉肯定听见了他收信的声音。但是诸伏流辉什么都没问,苏格兰就当他已经睡着了。
然后十分迅速地,苏格兰也睡着了。
他擦头发的外套和被褥上有着统一的木质调香水味儿,是苏格兰会喜欢的味道,他闻着那点若隐若现的沉静香味儿进入了黑沉的睡眠,隐约感觉到有人走过来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又用柔软的被子把他裹严实。
一觉睡醒他发现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说着让他天亮了就滚的家伙反而走得悄无声息。餐桌上放着装在保温盒里的早餐,床头是温度正好的白水,诸伏流辉替他擦了头发和身体,虽然还能闻到点儿酒味,但身上干爽又温暖,伤口也被人重新包扎过了。
不仅诸伏流辉对苏格兰没有应有的戒心,苏格兰对诸伏流辉也没有一点防备。换成别人,别说被这么折腾,怕是站在他的床前,苏格兰就要从枕头下面抽出枪蹦起来了。
贝尔摩得提了个危险的计划。但是没办法,这个危险的计划得到了那位先生和朗姆的一致认可,苏格兰只好捏着鼻子认下来。从行动组转业去情报组兼职,被迫跟一个坏脾气的男人玩感情游戏。
他要伪装成一个人,伪装成一个死在十八年前的人。
那个人是诸伏流辉的弟弟,诸伏景光。
诸伏流辉,刷新了东京检察厅入职年龄最低线的大检察官,公正严明一词的代言人。从业三年成绩斐然,多次作为东京检察厅的发言人出现在镜头前发表演讲。
跟组织有合作关系的高官接连折在他手里好几个,那位先生专门发了话,让这位大检察官别再有机会给他们添麻烦。
或许是真人和证件照存在一定的差距,直到把这位大检察官的照片拿在手里,贝尔摩得才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视线在照片和苏格兰的脸上循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什么事?”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问道。
贝尔摩得盯着他看了一会,笑得更加灿烂。
“你们两个长得可真像。”
“谁?”苏格兰皱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有所指,“我和目标?”
“你自己看。”
贝尔摩得把诸伏流辉面无表情的证件照举到苏格兰脸侧,打开小镜子举起来给他看。
确实很像。相似的深棕色头发,蓝眼睛,眼尾挑上去,要不是苏格兰留了一圈胡茬而诸伏流辉的脸上干干净净,还应该能看出来他们有着过于相似的下颌线条。
“有什么想说的吗?”
贝尔摩得用手指托起下巴,笑眯眯地问出危险的问题。
“担心我手下留情?”
苏格兰露出虚伪的温柔笑容,他笑起来跟照片里的诸伏流辉就不像了。诸伏大检察官从来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几乎没人看见过他的笑容。
“不,我只是怀疑……”贝尔摩得慢悠悠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你是这个。”
苏格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嗤笑一声,没再理会。
那次的暗杀行动最终被朗姆叫停。检察厅的内线送来线报,诸伏流辉私底下搜集了之前经手案件里组织的信息。没人知道那些信息是否重要,又被这个棘手的男人藏在了什么地方,受制于这样一个真假不明的情报,针对诸伏流辉的行动从暗杀改为了要挟。
贝尔摩得又扔了几张诸伏流辉的照片在桌子上,故作苦恼地点了点。这次她对面坐着的是苏格兰和波本。
波本在这里很正常。他是朗姆的人,又属于情报组。但苏格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坐在这里,他有点不满,拉下兜帽双手插兜,缩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咱们这位目标有一点漏洞。”贝尔摩得说出她得到的信息,“我的人跟踪到他去了一家保密性很强的会所,这家会所表面上是茶艺社,实际上则给一些大人物提供私人服务。”
“解决生理需求的那种。”
贝尔摩得故意选择了委婉暗示的措辞,只可惜在场没人吃她这一套,波本捧场地点点头,接过了话茬。
“这个不够份量威胁他?”
“不够。”
贝尔摩得摇了摇头。
高端会所当然有其相应的底气。即使是组织出面,也没能从那里拿到诸伏流辉的会员信息,只是去喝茶当然算不上什么把柄。
好在她还有别的收获。
“我混进去打探了一下,诸伏大检察官,应该是喜欢男人的。”
波本厌恶地撇了下嘴唇。而苏格兰,他一直置身事外,装着枪的琴盒竖在手边,从进门落座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接近这个人,勾引他,然后从他那里找到装有组织信息的东西,判断它的价值?”
波本显然不太情愿,这位horap的好手也对套路一个看上去就无趣的男人没什么兴致。
“不,你的任务是教一教苏格兰。”
贝尔摩得击掌,轻快地说到。
“为什么是我。”
苏格兰猛地抬起头。
“告诉我你的真名,苏格兰。”
贝尔摩得放低了声音。
“与你无关。”
苏格兰拒绝回答。
“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你无权拒绝。”
贝尔摩得一语双关。
苏格兰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睛直视贝尔摩得,不情不愿地说道:“绿川唯。”
贝尔摩得轻笑了声,开始解释为什么会指名苏格兰做这个任务:“我们查到诸伏流辉除了兄长以外,还有一个据说十八年前就死了的弟弟,跟你一般年纪。”
“哦。”苏格兰冷笑,“所以你跟那位先生说怀疑我是noc。”
“不是怀疑哦,苏格兰。”贝尔摩得看向苏格兰的视线带了点怜悯,但她并没有解释,只是居高临下地命令到:“想证明自己和诸伏流辉没关系的话就把这个任务漂亮地搞定,你没有权利拒绝。”
“我知道了。”他看着贝尔摩得说道,站起来拎着自己的琴盒准备走人,又想起来来了什么,转头看向波本,“我不需要他教我。”
“ok,随你发挥。”贝尔摩得笑道,“只不过你不需要,他也得跟着你。”
“监视?”
苏格兰沉下脸。
“怎么会,搭档而已。”
波本带着一脸恰到好处的微笑上前一步,站到了苏格兰的面前。
“是嘛。”苏格兰也笑了,笑得温柔又亲切,“随便你。”
贝尔摩得虽然是个讨人厌的监工,但是在苏格兰这次的任务里,她实实在在地帮了大忙。
她帮苏格兰易容成了一个刚刚通过会所审核的年轻员工,趁着本人出门买东西的时机换了人。
混进会所待了几天以后,苏格兰的收获只能说聊胜于无。
诸伏流辉确实来了一趟。他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给他提前预留好了房间。苏格兰在门口经过了三四趟才等来一个轻佻的男人,带着懒洋洋的笑容走进了诸伏流辉的房间。
贝尔摩得给的情报没有错,诸伏流辉大概率是个同性恋。苏格兰从老员工那里旁敲侧击到,诸伏流辉每次来会所,都是这位菅海斗先生负责接待。大家说这位菅先生是老板娘的朋友,可贝尔摩得根据这个名字和苏格兰的描述找到了这个人真正的工作。
菅海斗是新宿有名的红牌牛郎,只坐店不接外客的那种。
和波本接头的时候苏格兰跟他分享了这个消息,波本看着菅海斗仿佛杰尼斯家练习生一般的工作照,露出个犹豫又纠结的表情。
大概是同类相斥吧,苏格兰不怀好意地猜测。
总之继续待在会所很难有更多收获。那里管理很严,即使是自家员工,进门也会被严格搜身,再换上统一的工作服,没办法带进去任何监听或监控设备。
苏格兰只好另想办法。
或许神明真的会给努力工作的人打开方便之门,苏格兰卡住的任务突然有了接连的意外之喜。
先是装在诸伏流辉公寓附近的监控清楚地拍下来菅海斗在凌晨两点熟门熟路地进入诸伏流辉的公寓,停留了大概一个小时,然后才离开。
他们做了什么贝尔摩得和苏格兰都无法确定。诸伏流辉是个警惕心和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监控能拍到这些还是因为架设的足够远足够隐蔽。
贝尔摩得本打算改变计划,监控菅海斗的手机,等待下一次他和诸伏流辉见面的机会。但是菅海斗回到店里以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人说的出来这位头牌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去了哪里。
好在贝尔摩得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菅海斗和诸伏流辉的私下见面往往是由菅海斗自由决定,他想去就去,诸伏流辉不在家他就离开。
这两个人比起交易关系,竟然更接近交往关系一些。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顶多影响到苏格兰扮演时的发挥,其余的是交易还是交往,他都不太关心。
说到底这个任务苏格兰就接手的不情不愿。他加入组织出卖的是杀人的技术,而不是自己的屁股。但是也只能怪自己和这个诸伏流辉确实长得太像了一些,才会惹来这种麻烦事。
苏格兰扯起嘴角笑了笑,顶着贝尔摩得给他糊上的假脸,按响了诸伏流辉的门铃。
最后他们并没有选择让苏格兰易容成菅海斗的样子,因为临近行动前,贝尔摩得收获了新的情报。
菅海斗偶尔有过两次介绍自己店里的后辈去诸伏流辉的家里。毫无疑问是做那种事,那位后辈相貌平平,胜在身材锻炼的不错,人也沉默懂事,不会在外面乱说话,明白钱要偷偷挣的道理。
比起跟诸伏流辉更为熟悉的菅海斗,只需要说自己是菅前辈叫来给诸伏先生提供服务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后辈明显更好扮演,他和诸伏流辉没那么熟悉,身形也跟苏格兰更加相似。
毕竟苏格兰的任务是尽可能掌握更多诸伏流辉是同性恋并且私生活混乱的证据,只要其中一方是诸伏流辉,另一方是谁都无所谓。出发前贝尔摩得在他的衣服上别了伪装成装饰的录音笔和微型摄像机,只需要苏格兰把衣服扔到合适的角度,然后跟这位严谨正直的大检察官度过一个激情的夜晚,他们就可以收工了。
苏格兰看出来那应该不仅是个录音笔,还是个有着实时监听功能的耳麦,但他什么都没说,沉默地任由贝尔摩得给他带上。
第二遍门铃之后,诸伏流辉的声音从对讲器里传出来,听着有些困倦,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谁。”
苏格兰抿了抿嘴唇,有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音方式和措辞,开口回答道:“打扰了,菅前辈叫我来的。”
门很快被打开,穿着居家服踩着拖鞋的诸伏流辉出现在苏格兰眼前。
看见是他,诸伏流辉明显不太高兴,但或许是出于对菅海斗的信任,诸伏流辉什么都没有问,皱着眉退后一步把他放进了屋子。
掌控着整场行动的贝尔摩得勾唇露出个很难形容的笑,抬手把监听用的耳麦扔给了之前一直负责诸伏流辉公寓这边监控的组织成员。
“听着点他们的情况,有任何意外及时向我汇报。”
她没说自己因为什么事要离开,看监控的组织成员也不过是外围,没资格过问代号成员的事,只得喏喏点头,连忙把耳麦塞进自己耳朵里。
苏格兰,还真是可怜呢,苏格兰。
贝尔摩得的离去和她心中意味不明的怜悯感慨苏格兰自然无从得知。监控中看不太清他的身形,外围成员把监听的音量调到最大,耳朵里灌进来一些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应该是快步走进了卧室,然后正在脱衣服。
前田大介捂着耳朵,试图从听见的声音里分析出来苏格兰和那位目标的情况。
虽然苏格兰明显忘记了,但这并不是前田大介第一次参与进苏格兰的任务里。几个月之前组织有一场大规模行动,狙击手倾巢而出,前田大介就在那时候负责给苏格兰扫尾,收拾那一屋子脑浆迸出的尸体。
他记得很清楚,组织里声名鹊起的代号成员背着刚刚杀过人的狙击枪从他面前走过,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扬起可称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后续处理辛苦你了。”
前田大介被代号干部鼓励得心神激荡,急忙回头,却看见苏格兰瞬间变成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那双带着凌厉弧度的蓝眼睛一闪而过,让前田大介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他不自觉添了下嘴唇。监听耳麦里是诸伏流辉对于苏格兰的评价:“紧了?”
哪里?
应该是屁股吧?
毕竟苏格兰是个狙击手而不是那位经验丰富的b,肯定没有过被人玩屁股的经历。
“疼就叫出来。”
耳麦里诸伏流辉的声音不断传出来,前田大介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偷偷解开了自己的裤链。
“自己放松,快点做完快点结束。”
看样子诸伏大检察官不是个会怜惜人的。耳麦里渐渐传出些苏格兰的呻吟,他的声音不大,含在嗓子里不愿意吐出来似的,听着像幼猫幼犬稚嫩的叫唤。
前田大介闭上眼睛,手里握着自己的东西试图想象出那该是怎样一副画面。肉体拍击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暧昧不明的水声……还有苏格兰哭喘一般的呻吟。
被玩得很惨吧,说不定疼得直发抖呢,前田大介无不恶意地想着。不过听声音又好像被搞得很舒服的样子,也可能爽得屁股正往外淌水呢。
苏格兰的屁股……前田大介从自己记忆里的背影上找出重点。挺翘的,被牛仔裤包着,手感应该很好,就是肉看着有点少,捏起来可能不够过瘾。
耳麦里的苏格兰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喊,难为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着自己的任务,哆嗦着声音点明了目标的身份,给出调情一般的恳求:“诸伏…诸伏先生,不要……”
那个苏格兰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前田大介更加兴奋,他鼻翼翕动,捂着耳麦的手用力收拢,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闭嘴。”诸伏流辉的语气很差,“海斗不就是让你来做这个的吗?这不是工作吗?”
苏格兰没再出声。前田大介不知道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发觉自己能听见的只剩下苏格兰断断续续的鼻音和粗喘了。又过了一会响起一阵乱七八糟无法分辨的声音,耳麦里只剩下滋啦滋啦的噪音,再没了其他声响。
什么情况?
前田大介手忙脚乱地查看监控,又去摆弄那台早就调试好的监听设备。
不知道这种算不算的上“意外”,前田大介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贝尔摩得发了邮件汇报这边的情况。
贝尔摩得回复他等待,前田大介不明白,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等下去。
又过去大概半个小时。房门被人敲响了特殊节奏的暗号,那把他在耳麦里听了好一阵子的声音出现在门外,跟监听里有些不太一样:“开门。”
前田大介迅速扫视一圈周围,确认自己收拾好了之前的痕迹,才躬着腰赶忙跑去开门。
门外确实是苏格兰,而且不是贝尔摩得给他易容伪装出来的样子,露在外面的是他自己的脸。
“那女人呢?”
苏格兰发现本应等在这里的贝尔摩得没了影子,皱着眉冷厉地问道。
“不…不知道。”前田大介不由自主磕巴起来,他试着解释:“那位大人让我看着监控就走了。”
“算了。”
苏格兰没打算从一个外围成员那问出点什么,他看上去情绪不佳,眼眶泛着一圈哭过一般的红色,嘴唇也肿着,浑身都是暧昧的气息。
前田大介低着头假装惶恐,却在苏格兰看不见的角度偷瞄他明显新换的,并不太像他之前风格的衣服。
苏格兰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前田大介,关心他那点恶心的见不得人的心思。他用屋里的移动电话拨通了贝尔摩得的号码,沉着声音语速飞快地说道:“两件事。”
“哦?你说。”
贝尔摩得语气悠闲地问道。
“任务失败,我被识破了,你给我做的易容漏了破绽。”苏格兰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并不急于解释,也不像是兴师问罪,只是用着平淡的描述事实的口吻说着,“诸伏流辉拿走了我带过去的所有东西。”
“所有东西?”
贝尔摩得向他确认。
“所有东西。”
苏格兰给出明确的答复。
“好吧,另一件事是什么?”
这明显不是个好消息,但贝尔摩得听起来似乎并不在意。
这次苏格兰沉默了片刻,才放低了声音缓慢地说道:“诸伏流辉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贝尔摩得,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你指什么?”
贝尔摩得的声音带着点笑,透过手机话筒传过来,有些失真,让人难以辨别其中真实的情绪。
“他没报警,没问我是谁,在知道了我不是那个b以后还跟我做完了全套,几乎没有警惕,甚至试图留我过夜。”苏格兰一一说出诸伏流辉的异常之处,“把你之前查到的有关他那个弟弟的信息给我。”
苏格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驱赶润滑剂带来的粘腻感,把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之外,唯一成功从诸伏流辉家里带出来的东西捏在手里。
那是一个避孕套。打了个结,里面是一些是个男人就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符合化验dna进行匹配的材料要求。
“我拿到了诸伏流辉的精液,回头会送到组织的实验室去化验。”
苏格兰的视线从那个东西上带而过,他有点厌恶,又像是想从那上面得到一个答案。
“估计我真的跟他那个弟弟长得挺像。”他这么说道,又嘲笑了一声,“不过我有父有母,虽然都死了,但也绝不可能跟他是兄弟。化验结果出来了我让实验室直接发给你看,别把你那些怀疑套在我头上。”
“这么着急证明自己?”
贝尔摩得也回以嘲笑。
“额外一件事。”
苏格兰没有理会她的嘲笑,回头瞥了一眼从他打电话开始就时不时自以为隐蔽偷瞄他的前田大介。
前田大介慌乱地挪开视线,也因此没能看见苏格兰从门檐上拿枪的动作。
“借用一下你放在这儿的武器,解决一个人。”
有行动?
前田大介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却被一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喉咙,呕出一口血。茫然和质疑都被自己的血堵了回去,变成无意义的呜呜声从漏风的喉管淌出来。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死相,对着手机那边的贝尔摩得说明这边的情况。
“这家伙根本没开监听的录音,咱们这一躺白折腾了。”苏格兰冷笑,“你从哪找来的这种废物?还是说忘了打开录音功能的其实是你?”
“怎么会。”
贝尔摩得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她虚假地长吁短叹,又突然笑吟吟地改了口风:“这次的情况我会如实向那位先生汇报,辛苦了,苏格兰。”
“是吗,那也真是辛苦你了。”苏格兰用再温柔不过的语气给出有些尖酸的讥讽,“去休个假吧,缓缓您疲惫紧绷的精神。”
“不劳你费心。”
贝尔摩得挂断了电话。
dna结果出来以后,贝尔摩得特意给苏格兰打了个电话。
“真遗憾啊,还以为这次我能替琴找出个可爱的小老鼠呢。”
苏格兰听见这个结果,沉默了一会,才露出虚假的温和笑容,轻声说道:“是吗,真遗憾。”
“不过即便你跟那位诸伏大检察官没有亲缘关系,这个任务到了你手里就得好好完成哦。”
贝尔摩得笑着,幸灾乐祸的语气完全没打算遮掩:“有关诸伏流辉的弟弟诸伏景光,资料我已经全都给你了。还真是个天使一样的好孩子,死掉了太可惜了,不是吗?”
“与我无关。”
苏格兰不打算跟贝尔摩得继续这个话题,他准备挂了电话,却听见贝尔摩得幽幽道:“你上次跟我说诸伏流辉对你的态度不对劲,其实很容易理解吧,你明明也想明白了,只是不打算去做而已。”
这个女人一旦认真起来就十分难缠,苏格兰没出声,但也没挂断电话,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以防万一我好心提醒你一下。”
她平淡地重复了一遍通知这个任务时跟苏格兰说过的话:“这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你无权拒绝。”
“我知道。”
苏格兰挂了电话,自嘲一般牵起嘴角。
他当然知道。
于是他出现在了诸伏流辉公寓不远处的路口,倚靠在路灯下点了一根烟,等待着加班到深夜的诸伏流辉从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路过。
诸伏流辉看见了他,站在原地冷着脸,似乎是思考了一会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然后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地等着他先开口。
苏格兰也思考了一下,他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勾引男人该说什么也没有经验,于是他咬着烟吸了一口,垂下眼睛盯着诸伏流辉保养良好的皮鞋,开口道:“要做吗?”
“滚!”
诸伏流辉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个,气得直接冷笑着说了脏话。
“我他妈在法庭待两个小时念一份公诉结果就能监督一桩130亿日元的贪污案。”诸伏流辉把苏格兰的烟抢走扔在地上踩灭,“你耽误了我三分钟,就只憋出来这一句屁话?”
“三分钟就是3个多亿啊。”苏格兰换算了一下,露出嘲弄的笑容,认同一般点头,“那我确实不值这个价。”
诸伏流辉突然抓着苏格兰的领子把人拽到自己面前,那双跟他相似的蓝眼睛里含着汹涌的怒火,苏格兰不确定那怒气的源头是否针对他,他只是不合时宜地想到。
他和诸伏流辉的长相真的很像。
苏格兰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上诸伏流辉的脸,带着粗茧的手指摸索了没两下,就被诸伏流辉抓着手腕甩了出去。
“别说这种话……”诸伏流辉用力咬牙,脸上的咬肌收紧,似乎说得很艰难,“别这么说自己。”
“好的。”苏格兰礼貌地笑了笑,整理自己被诸伏流辉抓乱的领子,冲他点点头提出了告别,“那我走了。”
“你去哪?”
诸伏流辉在他转身之后问道。
苏格兰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昏黄的路灯。趋光性的飞虫孜孜不倦地向着被玻璃罩子挡住的光源发起冲击,但苏格兰没有这种兴趣。
他想了想,回答说:“我不知道。”
他手里目前只有诸伏流辉这一个任务,如果诸伏流辉不打算跟他玩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跟上。”
诸伏流辉咬牙切齿地说道。
“像不像捡一只流浪猫回家?”
不远处的天台,贝尔摩得放下望远镜,评价诸伏流辉最后还是把苏格兰带回家的决定。
波本站在她身边,手指把玩着一枚监听耳机,低着头思考,过了一会才回答贝尔摩得的问题:“我看不出来这件事的意义。”
苏格兰不擅长伪装。甚至能说,在和诸伏流辉的这次接触中,他展露出来的完完全全就是苏格兰的样子。
诸伏流辉对他态度不一般,这一点波本承认。但这点儿不一般又能起什么作用?诸伏流辉又不可能因为苏格兰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可疑和另有目的的家伙泄露自己的工作内容。更别提组织想要的那些信息。
“你捡过流浪猫吗?”
贝尔摩得执着于她的问题。
波本不知道她为什么抓着这一点不放,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流浪猫一般有很强的警惕心,但如果你喂过它一次,下次它再见到你的时候,会试探地围在你身边打转。”贝尔摩得慢悠悠说道,“你知道它想从你这里获得食物,又在担心你对它施加伤害。”
“所以?”波本追问道,“你想说苏格兰就是一只流浪猫,而诸伏流辉明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某些东西,但还是纵容了他?”
“凭什么?”他问出问题的关键,“苏格兰又不是什么可爱无害的小动物,上次的行动也足以让诸伏流辉知道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宿一饭就能简单打发的。你凭什么认为诸伏流辉会继续放纵苏格兰?”
“就凭苏格兰长得像他那个死了十八年的弟弟?”
有关诸伏景光的信息波本也参与搜集了一些,他确实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更加不理解贝尔摩得想法。
“但诸伏流辉对苏格兰明显不是对待一个‘跟弟弟很像’的人。”波本撇撇嘴,“他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床上,苏格兰刚才也是性邀请的态度……不对!诸伏流辉他,好像确实不太对。”
波本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贝尔摩得,看那个女人带着无情又怜悯笑意的绿眼睛。
“你骗了苏格兰。”
波本感到一阵悚然,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后又带上了和贝尔摩得如出一辙的,无情又怜悯的笑容。
“他就是诸伏景光。”
“我可没骗他。”贝尔摩得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懒洋洋地说道,“结果是实验室出的,命令是那位先生下的,我除了暗示他可以假装那位诸伏大检察官的弟弟之外,什么都没骗他。”
“是他自己不相信。”
轻飘飘的话里含着浓郁到溢出的恶意。贝尔摩得觉得苏格兰实在是可怜。他以为基因检测能够证明他的身份或立场,反而正是他的努力,让那位先生决定了对他的用法。
普通的同性滥交哪有兄弟间的不伦更有话题性。苏格兰不知道自己是诸伏流辉的弟弟,只会努力想办法完成自己的任务,而诸伏流辉……
“那位大检察官估计认出来了吧。”
波本凝视着诸伏流辉公寓的方向,那个窗口刚亮起灯,人影绰绰,估计是诸伏流辉已经把人领回了家。
“苏格兰能想到做dna对比,没道理诸伏流辉想不到。”波本讥笑了一声,“所以他这算什么,补偿?”
因为自己把失散多年好不容易相遇的弟弟给上了,所以即使看出来对方身份危险另有所求,也愿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满足他?
“无聊的理由。”
“人都是有私情的嘛。”
波本和贝尔摩得给出截然不同的点评。只是无论如何,苏格兰注定要和诸伏流辉纠缠下去,直到组织达成目的,或者诸伏流辉和苏格兰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死去。
两位狡猾又冷酷的情报人员一齐回归了沉默,他们注视着那扇点亮的窗口又熄灭,在心里猜测预演苏格兰可能会达成的结局。
苏格兰不关心自己的结局。
他躺在诸伏流辉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诸伏流辉给他找出来的毛毯。对于十一月的气温来说,这个毛毯的厚度有些不太够,冷风从空隙里钻进来,让苏格兰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裹着毛毯在窄小的沙发上翻了个身。他知道根据任务要求他该积极一点凑到诸伏流辉面前,但外面有点冷,也已经很晚了,他有点不想动弹。
“不舒……啧,睡不着?”
诸伏流辉听见他挪动的声音,开口问到。
“有点。”
苏格兰笑了笑说道。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有安眠药。”
诸伏流辉给出毫无温情的回答。
“不怕我乱动你的东西?”
苏格兰觉得诸伏流辉对他有些太放心了,根本不像任务描述里那个警惕心拉满的大检察官。
“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动。”
诸伏流辉冷淡地说。他这间公寓只有基础的单人生活功能,沙发还是被朋友按头买的,不然苏格兰今天晚上只能打地铺。
“有酒吗?”
苏格兰想了想,比起安眠药这种会影响神经的东西,酒精虽然也有成瘾和危害神经的害处,但总比安眠药要强一些。
“没有。”
其实是有的。苏格兰又不瞎,客厅那么大一个四方酒柜摆在那里,他不可能看不见。但是诸伏流辉说没有,就是不想给他酒喝的意思,苏格兰没有一定要,安静地躺了一会,突然说道:“苏格兰威士忌。”
“说了没有酒。”
诸伏流辉有点生气,他好像一直在生气。苏格兰听说了这位大检察官脾气不太好,现在看来确实是不怎么样。
“stch,你可以叫我苏格兰。”
诸伏流辉没对他报出的称呼给出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就在苏格兰以为诸伏流辉不会理他的时候,那个人才突然说道:“什么烂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格兰被他逗笑了,笑了两声像是开启了什么阀门,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诸伏流辉说的没错,就是烂名字。
“别笑了!”
诸伏流辉低喝打断了苏格兰的笑声,苏格兰咳嗽了两下,艰难地收回干涩的笑声。
“……诸伏流辉。”
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明知道苏格兰肯定对他有所了解,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格兰听到他翻身起床,踩着软底拖鞋走过来的声音。他躺在沙发里没有动,安静地等待着诸伏流辉的动作。
诸伏流辉走到他身前,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即使在黑暗里,苏格兰敏锐的感官也能捕捉到对方停留在他脸上的视线。苏格兰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道诸伏流辉突然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额前的刘海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撩了起来,诸伏流辉弯腰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又放下他的刘海盖住了被亲到的那一小块皮肤。
“睡吧。”
诸伏流辉跟他说,帮他掖了一下毯子漏风的空隙,回到卧室关上了门。
睡吧。
苏格兰闭上眼,进入了安稳的睡眠。
如果苏格兰知道贝尔摩得对他做出像流浪猫的评价,估计会思考一下然后笑着无所谓地应下来。
一整个十一月,苏格兰确实像只流浪猫一样,飘忽不定地出现在诸伏流辉身边。
有时候诸伏流辉回家的时候会看见坐在自己公寓门口的苏格兰,用兜帽遮住半张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地出现没有丝毫尴尬。
有时候是在他工作单位旁边的咖啡店里,诸伏流辉发现自己的餐盘里多了一份煎蛋,询问之后得知是临时顶班的主厨送给他的。主厨隔着操作台抬起脸跟他对视,露出个温温柔柔的笑脸。
甚至还有一次是在工作之后的聚餐里。蓝眼睛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拿走了诸伏流辉明显不想再喝下去却碍于场面不得不举起来的酒杯,仰头痛快地一饮而尽,带着满脸歉意搂抱起有些酒劲上头的诸伏流辉,说自己来带哥哥回家。
苏格兰光明正大地入侵了诸伏流辉的生活。
却又保持着随时可以抽身而去的距离。
毕竟如果苏格兰不再主动出现在诸伏流辉面前,诸伏流辉几乎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仿佛幽灵一般的人。
感情游戏上的大前辈贝尔摩得对苏格兰采取的计划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没想到看似迟钝内敛的苏格兰也会用这种若即若离的高超手段。
苏格兰没理她。毕竟他没用手段,也不是计划。他只是想看看诸伏流辉过着怎样的生活,又不想同他太接近。
苏格兰的这个任务里半固定了一个贝尔摩得,波本虽然领了搭档的名义,但只是时不时出现一下,跟贝尔摩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又离开。原本苏格兰威士忌、波本威士忌和黑麦威士忌的三人小队也被迫打散重组,跟着贝尔摩得的狙击手卡尔瓦多斯去填了苏格兰的空位,苏格兰只得碍于人情,答应了贝尔摩得,在她的任务里给她当一下保镖。
为了掩护贝尔摩得从会场成功拿着数据撤离,苏格兰不得不在大厅对面的狙击点上连开数枪解决掉咬着贝尔摩得不放的敌人。
他自己也因此暴露位置,被一个埋伏在楼梯间的矮小刺客一刀捅在了腰腹。
好在苏格兰反应及时,刀口不深。他冷着脸拔出手枪抵在对方脑门上扣下了扳机,血和脑浆的混合物溅了他一身,苏格兰脱了外套胡乱擦了一把,跑下楼跳上贝尔摩得的车,被那女人拉着去认识的黑医那里缝了针。
苏格兰打算回自己的安全屋,贝尔摩得却开车把他送到了诸伏流辉的公寓楼下,解开安全带三两下扯掉了医生给苏格兰捆好的纱布,把医生的劳动成果毁了大半。
“你干什么?”
苏格兰拍开贝尔摩得的手,不明白这个女人突然发什么疯。
“不去找你的好哥哥装一下可怜?”
贝尔摩得把手指上沾到的血蹭在苏格兰的裤子上,苏格兰皱着眉挪开腿,觉得贝尔摩得是脑子有问题了。
“我带着一身伤去找大检察官,是嫌自己还不够可疑吗?”
“我打赌他会收留你的。”
贝尔摩得擦干净长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是报警?”
苏格兰反问。
“要报警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就报了嘛,哪还容得你在他身边晃悠一个月?”
贝尔摩得说得笃定。苏格兰思考了一会,解开安全带捂着伤口下了车。
“失败了我就报告说是你给我出的馊主意。”
苏格兰带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甩上了车门。
试一下吧,试一下又没什么。任务失败了就说是贝尔摩得瞎指挥,自己也没有太多责任。
结果是贝尔摩得赌中了。
苏格兰面无表情地起床吃完了诸伏流辉给他准备的早饭,刷干净饭盒擦干盖好放到桌子上,消除一切自己来过的痕迹,拉上外套兜帽离开了这间公寓。
接下来几天苏格兰没有出现在诸伏流辉身边。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12月份,诸伏流辉裹着厚绒围巾走出检察厅,在自己的车旁边看见了明显是在等他的苏格兰。
“你怎么进来的?”
就算是停车场也是在东京检察厅的范围内,苏格兰一个无关人员是怎么进来的?
“刷脸。”
苏格兰笑了笑抬头,给他看自己刮了胡子之后跟诸伏流辉更加相像的脸。
诸伏流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冷哼了一声,把车钥匙扔给苏格兰,自己走到了副驾驶那一边。
“给我开?”
苏格兰颠了颠手里的车钥匙问道。
“等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诸伏流辉扯了扯围巾,不耐烦地说道,“别废话,我没兴趣在这站着吹冷风。”
苏格兰体贴地为诸伏流辉拉开车门,诸伏流辉坐上去,扣好安全带,自己动手打开空调暖风。
“去哪?”
等苏格兰关门上车,诸伏流辉才靠在座椅上,疲惫地揉着眉心问道。
他今天看了差不多30厘米高的资料,脑子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信息尚待整理。本来想着下班了找朋友喝一杯然后就回家睡觉,却被不请自来的苏格兰堵住了。
“上车了才问,不怕我把你拉去见器官贩子?”
苏格兰笑着倒车,随口跟诸伏流辉开玩笑。
“车上有定位,有录音,定期上传网络,我不取消就直接发给公安。”
诸伏流辉冷冷道,他又冷又累,没心情跟苏格兰开玩笑。
于是苏格兰不说话了,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家藏在小巷子里的酒吧。
诸伏流辉皱着眉有些厌烦,苏格兰轻轻拽了拽他,给他重新系了一下围巾。
“来吧,就当是猫的报恩。”
苏格兰拉着诸伏流辉下了车。
好在酒吧里很安静,环绕着舒缓的蓝调,一共也没有两桌客人,几乎听不见说话的声音。苏格兰拉着诸伏流辉走到吧台前坐下,熟门熟路地跟调酒师打了个招呼。
“想喝什么?”
他问诸伏流辉。
诸伏流辉看着柜台上五花八门的酒瓶子,皱着眉指了其中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水割。”
调酒师叹了口气,接下这份明显故意为难的点单,撸起袖子准备开工。苏格兰敲了敲桌台更改了诸伏流辉的点单:“给他一杯盘尼西林。”
说完之后才转头看向诸伏流辉,笑眯眯地问道:“可以吗?”
“你定。”
诸伏流辉看了他一眼,没有对他的私自决定提出异议。
以泥煤风味的威士忌为底,加上姜汁、蜂蜜和柠檬汁,调和出独特的,透着浓郁侵略性的盘尼西林。
苏格兰把那杯酒推到诸伏流辉面前,歪头示意他品尝。
诸伏流辉端起那杯悬浊的酒,观察了一圈,仰起头口灌了进去。
“楼上有房间,监控开着,监控室的人我会清走,请随意发挥,苏格兰大人。”
调酒师拿起一块毛巾擦干净吧台刚才溅上水迹,对着苏格兰微微鞠躬,带着酒吧里零散的两桌客人离开,给苏格兰清了场。
诸伏流辉按着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脏,晃了晃栽到吧台上。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侧过头露出青筋直跳的额角,哑着声音开口询问苏格兰:“给我下了什么药?”
不得不说苏格兰要了很合适的一杯酒。盘尼西林之所以被冠以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闻起来的味道跟青霉素这种消炎药很像。
但这并不是诸伏流辉决定喝下这杯酒的原因,他只是有种直觉,这杯酒不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知道。”
苏格兰这么说着,走过来拽着诸伏流辉的手臂把人架起来扛着往楼上走。在上楼梯的时候诸伏流辉试着挣扎了两下,他的体重不算轻,挣扎起来带着重心不稳的苏格兰晃了晃。苏格兰干脆勒着诸伏流辉的脖子把人拖了上去。
他没说谎,他确实不知道调酒师给诸伏流辉下了什么药。他收到的命令只是带着诸伏流辉来这里。
不过听刚才那话的意思,估计他的任务没有变化,还是得和这个沉到要死的男人上床,然后把监控留下来。
那么诸伏流辉被下了什么药也能猜出来一些了。
“你有什么感觉?”
苏格兰拽着诸伏流辉进了楼上预留的房间,一边把他扔到床上,一边跟他搭话。
“心跳过速,头晕,幻视……热。”诸伏流辉慢慢描述自己的感觉,“da?”
“可能吧。”
苏格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脱了外套上床,注视着诸伏流辉有些溃散的蓝眼睛,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这次我不问你了,做吧。”
苏格兰低头,安抚一般亲吻诸伏流辉的脸颊,手掌探进他的衣领,一颗颗挣开他的扣子,把他从冬季厚重的衣服里剥出来。
“滚。”
诸伏流辉攥着苏格兰的手腕不放,他耳朵里全是血液鼓动和心跳的噪音,实际上根本听不清苏格兰跟他说了什么。
他只是凭着直觉,紧紧攥住苏格兰的手腕,用自己仅有的体重优势翻身压在苏格兰身上。
“不。”
苏格兰反过来绞住诸伏流辉的腰,他抓着诸伏流辉的头发凑过去亲他,干燥的嘴唇贴上诸伏流辉发热发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做吧。”
苏格兰把自己贴上去,两具同样颀长的身体纠缠到一起。
诸伏流辉能感觉到自己硬了,或许是血液往下灌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费力地拽着苏格兰,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把整个手臂的重量压上去,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哑着声音拒绝:“别·乱·动。”
直到苏格兰盯着他慢慢点头,诸伏流辉才松了手。他搂住苏格兰,用腿把人压住,牢牢搂在怀里。
他低头用嘴唇蹭开苏格兰的头发,一口咬在了苏格兰的脖子上。
苏格兰疼得抽气,他伸手去推诸伏流辉,却让这个人在他脖子上咬得更狠。
“别动。”
诸伏流辉收紧手臂,咬着苏格兰含糊地说道。
苏格兰叹了口气,这间酒吧是组织的一个情报点,诸伏流辉既然跟着他进来了,在没有达成组织想要达到的目的之前,没人能和组织相安无事地从这里走出去。
“你们想要什么,让上面的人自己来找我谈。”
诸伏流辉喘着粗气,苏格兰能感觉到这个人搂着自己的手臂也在不停的打颤。他应该挺不好受,苏格兰见过嗑了过量的da类药物之后在地上癫狂扭动的人。可诸伏流辉现在使劲搂着他压制发抖的身体,还能理顺自己的思路,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三番两次,没杀我,玩这种脏手段。”诸伏流辉几乎是说每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深呼吸,才坚持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自己了猜测,“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苏格兰听诸伏流辉说得实在艰难,想要回手摸一下他的脸确认他的情况。
可诸伏流辉用手肘死死压着他不让他动弹,冲着苏格兰怒骂:“别他妈乱动!”
诸伏流辉的情况确实不太好,酒精、毒品,过快的心率再加上干燥的暖风。脆弱的鼻黏膜纷纷阵亡,让他正在流鼻血,这也是他不想让苏格兰摸到他的原因。
他试着伸出舌头舔掉淌到嘴唇上的血,却没什么用。那些咸涩的粘稠液体顺着脸上的弧度滑到苏格兰的脖子上,只是一个没注意,就在脖颈处蹭开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诸伏流辉又开始骂脏话。很难想象这个在工作中字字如锥的大检察官会说这么多难听的脏话,不过他并不是针对苏格兰,只是胡乱地骂着发泄情绪。
苏格兰沉默地听着诸伏流辉的声音,听他理智的话,也听他无意义的咒骂。他能感觉到诸伏流辉挤在他腿中间的那根东西,诸伏流辉有时候会无意识地蹭一蹭,可每当苏格兰想要动一下,诸伏流辉就会更加用力地抱住苏格兰。
他的本能告诉他想要发泄,可诸伏流辉就是不做。他一直一直抱着苏格兰不松手,忍得难受了就低头咬一口苏格兰,可他就是不肯做。
苏格兰最终选了放弃和妥协。
他轻轻拍打诸伏流辉勒在他身上的手臂,哼了个挺老的儿歌,任由诸伏流辉咬他的脖子和肩膀,也不乱动了。
其实他完全做得到把诸伏流辉一脚踹出去,或者干脆把他按住自己骑上去动。只是……本来就不是一份多么喜欢的工作,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那么尽心尽力。
苏格兰哼哼着歌,诸伏流辉在他的安抚里慢慢平复了呼吸,他听着那点呼吸声费劲地想着回去该怎么交待自己又搞砸了。
诸伏流辉简直命里克他。遇见这家伙以前,他的任务永远都干脆利落,就算失败也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算了。
算了。
苏格兰把那些没用的东西从脑子里扔出去,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认输一般转过身抱住诸伏流辉。
“睡吧,我在这呢。”
任务再次失败的苏格兰还没来得及编出合理的理由,就被琴酒带人关进了审讯室里。
他被指证是日本公安派到组织里的卧底,即将面对刑讯和惩罚。
惩罚听起来似乎是个不太严重的说法,但一时半会苏格兰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毕竟依照组织的一贯风格,对待叛徒和卧底的态度一般是就地处决,琴酒大张旗鼓地带人把他抓住,却没有直接赏他一颗枪子,这就足够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他虽然被关进了审讯室,可是除了贝尔摩得来了两趟,可有可无地问他是不是卧底以外,根本没人来审问他。
苏格兰怏怏地回答贝尔摩得的问题,他说自己不是卧底,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如此指认。如果是之前诸伏流辉的任务处理不当他还愿意承认,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实在不是他一个摸鱼了一个多月的狙击手能承担的。
贝尔摩得也没说信不信,她只是笑,问了没两句又开始跟苏格兰闲聊。这也是苏格兰觉得自己接受的根本不是处置而是惩罚的另一原因,贝尔摩得的态度简直可以用轻松来形容,根本看不出一丝严肃认真。
“你都问了我多少遍了,影后女士?”苏格兰盘腿坐在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独生子。”
“归根结底你还是怀疑我和诸伏流辉有关系?”苏格兰摇了摇头,他有些虚弱,因此不太想跟贝尔摩得纠缠下去,“dna结果还是你转告我的,现在又怀疑什么?如果你说我对那家伙抱有私情……好吧,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卖屁股的对象,惦记一下也很正常吧。”
“只是惦记一下?”
贝尔摩得笑着问他。
“你要是能放我出去,我可以杀了他证明给那位先生看。”
苏格兰抬起自己的蓝眼睛注视着贝尔摩得。他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子狙击手该有的冷酷与冷静。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贝尔摩得暧昧地拍了拍苏格兰的脸,用高跟鞋的尖头挑起苏格兰的下巴,眯起眼睛仔细地端详。
苏格兰厌恶地撇过头,贝尔摩得笑了笑,颇有暗示地开口:“能决定你是待在这里还是出去的人并不是我,苏格兰。你不如对着上帝祈祷他会快点来救你。”
他?
日语里男女属性的代词是分开的,因此苏格兰能够听出来贝尔摩得说的是一个男人。
可是这种时候会有哪个男人能来救他?
总不能是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boss吧。
诸伏流辉裹着上次他跟苏格兰见面时候的那条厚绒围巾,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在邮件通知的地点。
银色短发的女人在门口等他,搜身确认他没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示意诸伏流辉跟她走。
诸伏流辉脸色挺难看,任谁半夜两点收到一段主人公是自己的色情录像估计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过说是色情录像其实也算不上,只不过没头没尾地截了两段他那天搂着苏格兰睡觉的监控视频,以此表明自己的身份罢了。
来到空旷的房间,银色短发的女人一声不吭地离开,大门关闭,听不出性别年龄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响起,透着虚伪的礼貌。
“你好,诸伏检察官,很高兴见到你。”
“废话就别说了。”
诸伏流辉点点头,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咬了一根在嘴里,气定神闲地点火,悠悠吐出一口烟雾。
苏格兰要是能在这里,估计会有些诧异。他虽然在诸伏流辉家里看见过烟灰缸,却从没见过诸伏流辉抽烟。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茶几底下的烟灰缸是给客人准备的。
实际上诸伏流辉是老烟枪了。他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就蹲在卫生间或者天台抽烟,被管理风纪的老师抓到了也不改,还会嚣张地当着老师的面深吸一口烟雾,然后吐个歪歪扭扭的烟圈。
他现在站在这里,跟电视上严谨刻板的东京检察厅发言人几乎判若两人。他抽了两口烟似乎是思考了点东西,才慢条斯理地发言:“我以为杀了我应该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可你们一直没有。目的似乎是想制造把柄威胁我,又一直做得不干不脆。”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挺嘲讽的,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别人:“说说吧,叫我来想谈什么条件。虚头巴脑的试探环节就省了,我是请假出来的,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猜谜游戏。”
“诸伏检察官手里有一些资料。”
电子音暗示道。
可是诸伏流辉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我手里的资料多了,已经处理完的不算,待处理的少说能堆满两个你这样的房间,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电子音不紧不慢地跟诸伏流辉绕弯子。
“听不懂人话?”诸伏流辉把抽了一半的烟头对准摄像头弹过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话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我以为我是来谈交易的,不想谈就别在这跟我故弄玄虚,我说过,我赶时间。”
“苏格兰没有自己七岁之前的记忆。社区的心理医生能够想起来自己曾经接诊过一个失语失忆的创伤后遗症幼儿患者。”
电子音突然改了话题。诸伏流辉掏烟的手一顿,站在原地听对方继续说下去。
“dna检测结果证明你们两个在生理学上是同一父体个体,也就是兄弟。可是苏格兰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诸伏流辉没说话,把烟咬在嘴里,拿着打火机在手指间翻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现在被我们调查出是日本公安派进组织里的卧底。不过这件事说来也奇怪,他的档案好像是最近才出现在警视厅的,甚至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只有他在组织里的代号。警视厅总不至于不清楚自己手下的卧底人员叫什么名字吧?”
“你想说什么?”诸伏流辉淡淡问道,“我是检察厅的人,对警视厅的档案记录不了解。”
“苏格兰拒绝承认自己是卧底,说不定这不是他临死挣扎的嘴硬,而是实话呢。”
电子音突然发出一些接近笑的声音。
“我们查到你之前有大笔的资金支出,去向虽然不明,但是都在一个叫菅海斗的牛郎那里转了手,这个人实际上是一个情报屋的打理人。”
“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诸伏检察官?”电子音似乎握住了必胜的关窍,“苏格兰确实不是卧底,我们查出来的那份档案实际上是你为了保护弟弟想办法制作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挂靠在某个遭遇不测的长官名下,是个没人能证明他是否存在的卧底。”
“兄弟重逢的感觉如何?”
电子音故意挑衅的话没能激怒诸伏流辉,他只是不耐烦地给自己点着烟,用着同样不耐烦地语气问道:“说完了?”
电子音半晌没有回答。
诸伏流辉叼着烟站在摄像头下面,手抄在衣兜里,垂着眼睛看自己的鞋尖。他确实有张跟苏格兰十分相似的脸,但气质性格都与苏格兰截然不同。
“真不知道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诸伏流辉开口就是讥讽,“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让我干什么,然后我告诉你打算开个什么价位。”
他伸出手捏着烟,冲摄像头挑衅地点了点:“藏头露尾我不介意,直白点吧,想让我干什么?闭嘴保持沉默?总不至于是根本没得谈,找我来就是想杀我了事吧。”
“怎么会呢,这样做也太不划算了。”电子音重新出现,“我们当然希望诸伏检察官能创造更大的利益。”
“哦?”诸伏流辉不屑地冷笑,“多大算大?是你们贿赂前田参事的十个亿?还是从小林诚太郎那敲诈的两个亿?”
他果然对组织的内幕有所了解。黑衣组织在日本政界有着深而广的人脉,这些人脉确实方便了他们许多行动,却也使得他们很容易在细枝末节处暴露自己的存在。
“诸伏检察官前途无量。”
电子音给出夸赞一般的威胁。
只不过诸伏流辉不吃他的威胁:“你以为三大特搜部平时都在忙什么。”
日本政界本就是盘综错节的世家关系,能爬上高位的,无一不是些有着强横人脉的家伙。但东京检察厅平时经手的案子正是以这些人为目标,不是会对日本经济政治造成重大影响的贪污渎职犯罪或是财经类犯罪,根本没资格出现在诸伏流辉的办公桌上。
“别废话了。”诸伏流辉彻底不耐烦了,“叫我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总不能就是为了跟我谈工作,那你还不如去看东京检察厅每年的工作报告,或者关注一下我们对外公开的工作汇报会议。”
“起码那两个里面我还能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好听话,你再跟我绕下去,我只会越说越难听。”
电子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在诸伏流辉再次开口挑事之前干脆地说道:“我们只想跟诸伏检察官达成合作关系。”
“合作什么?”
诸伏流辉淡淡问道。
“这要看您能做到什么。”
电子音的回答十分狡猾。
“事先声明,即使检察官提出了异议,法官对犯罪嫌疑人羁押请求的驳回率也只有02%,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们当庭释放一些人,那不好意思,我确实做不到。”
诸伏流辉的第二根烟已经抽了一大半,他挪了两步靠在金属的墙壁上,毫不在意自己一上来就交出了底牌。
“尽职是好事。”电子音反而相当满意,“你只需要做你平时做的工作就可以,只不过是对准我们共同的敌人。”
“没了?”
诸伏流辉皱眉问道。
“就这么简单。”
电子音同他确认。
这反而让诸伏流辉感到一阵不安。他皱着眉没有表现出来,靠着墙抽完了手里的烟,丢到地上踩灭。
“可以。”
他拢了拢大衣的衣领,没什么表情地点头答应,并且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别再找人来烦我,尤其是那个苏格兰。”
“那可不行,诸伏检察官。”电子音都盖不住的恶意直白地流出,“苏格兰是您的礼物,也是我们的诚意。”
诸伏流辉向外走的脚步停在了原地,脸上的瞬间冻成一片令人感到恐惧的冷寒。
“要去看一看你的礼物吗,诸伏检察官?”
那道电子音喋喋不休着。
诸伏流辉突然露出个笑容,转过身抬高了两分音调:“好啊。”
身为礼物的苏格兰对自己的状况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的手脚都被束缚带绑着,被人拽出来从里到外洗干净,喂了两口能量膏,又被扎了一针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
说不知道那确实有点装傻了。
苏格兰蜷着身体难耐地磨蹭着大腿,心里咒骂了一百八十遍捅他那一针的同事实在是心狠手辣。
他明白了贝尔摩得说会来救他的男人是谁,但他根本不想看见那个男人出现在这里。
可诸伏流辉还是出现了。他拎着自己的大衣,沉默不语地走进关着苏格兰的审讯室,站在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狼狈不堪的苏格兰。
苏格兰被诸伏流辉的视线盯得有些难堪。他努力侧过头试图让头发挡住一片潮红的脸,把那些按捺不住的呻吟憋回嗓子里。
诸伏流辉把大衣扔到地上,自己坐到了苏格兰面前,他伸手捏着苏格兰的脸颊,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低声发出命令。
“睁眼看我。”
诸伏流辉声音很沉,听起来他心情不是很好,苏格兰下意识发抖,睫毛颤了颤,听话地睁开眼睛看着诸伏流辉。
两双相同色泽的蓝眼睛对到一起,视线接触之后苏格兰扭头想躲,却被诸伏流辉捏着脸牢牢固定住。
“看来还有力气。”
他明明笑着,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危险。苏格兰咬着嘴唇不吭声,小心翼翼地挪着身体远离诸伏流辉。
“过来。”诸伏流辉松开手,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我给你把带子解开。”
苏格兰犹豫了一下,他总觉得诸伏流辉现在这个状态有些不妙,可贝尔摩得既然暗示诸伏流辉会来救自己,并且他也确实出现了,苏格兰只好相信他。
诸伏流辉啜着抹笑,耐心地等着苏格兰费力地一点点把自己挪回来,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等到苏格兰老实地趴到他的膝盖上,等着自己给他解开手脚上的束缚带,诸伏流辉却突然掐着他的腰把人捞到自己怀里,膝盖抬起来抵进两腿中间,让苏格兰只能靠在他身上夹着他的膝盖。
“哈…”苏格兰把飘出口的呻吟咽回去,有气无力地用肩膀撞了一下诸伏流辉,“你干什么?”
“不是你缠着我,非要跟我做的时候了?”
诸伏流辉侧过头,嘴唇贴上苏格兰的耳垂,亲亲密密地小声跟他说话。那姿态委实暧昧,说出口的话也像是调情。
苏格兰被他呼出的热气吹得难受,溢出两声委屈的鼻音。他意识到了什么,身体一瞬间僵住,又很快让自己在诸伏流辉怀里放松。
“任务需要,别介意,大检察官。”
苏格兰呼出一口气,他也侧头,嘴唇跟诸伏流辉的嘴唇轻轻擦过,蓝色的猫眼里含着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
“不介意。”
诸伏流辉挑起一缕苏格兰的额发,在手指上绕了两圈,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他用手指点上苏格兰的额头,慢吞吞地一点点滑下去,划过他宽阔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在滑到两片柔软的嘴唇中间时,被苏格兰主动张嘴含了进去。
“要做吗?”
苏格兰咬着诸伏流辉的手指轻声问道。诸伏流辉的手指在他嘴里并不安分,指腹从上牙的齿列慢慢摸索过去,又用指甲搔刮敏感的上牙膛,最后跟苏格兰的舌头纠缠了一会,从他嘴里勾着一根透明的水线离开。
“我是谁?”
诸伏流辉盯着苏格兰问道。
苏格兰愣了下,继而露出无奈的笑容。他避开诸伏流辉的视线,轻声说道:“诸伏流辉。”
“嗯。”
诸伏流辉应下来,一手搂着苏格兰,另一只手慢腾腾地贴在他身上一寸寸抚摸过去。
他的抚摸并不带着调情的意味,反而更像是观察或者丈量,用手掌的温度去比较苏格兰身体的温度,用掌心的纹路去体会苏格兰皮肤的起伏。
诸伏流辉一点点摸索过去,摸他有着漂亮弧度的胸肉,摸他柔韧健美的大腿,摸他身上那些或新或旧的伤痕。
苏格兰靠在诸伏流辉身上止不住的打颤,他想阻止诸伏流辉的动作,可那家伙说话不算数,根本没给他解开束缚带,自己只能勉强用力推拒,但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别,别这样……”
苏格兰压抑着喘息说道。
“闭嘴。”诸伏流辉一直带着抹漫不经心的笑,不太严厉地说道,“你现在是我的礼物,苏格兰。”
他把手停在苏格兰的大腿内侧,这次的动作里带上了明晃晃的性暗示,手掌微微用力顺着苏格兰的大腿揉进去,把苏格兰被药物刺激出反应的性器捧在手里轻轻揉搓。
苏格兰触电一般抽搐着,他被打的药有一部分效果是活跃神经递质,通俗点讲就是更敏感。诸伏流辉温度颇高的掌心带给他的感觉太过了,几乎没几下,他就哆嗦着在诸伏流辉手里射出来。
高潮让他的视线里飘出白花花的光点,苏格兰睁着失神茫然的蓝眼睛看向诸伏流辉,却被这个男人用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
诸伏流辉低声跟他说,侧头亲吻苏格兰颈侧细嫩的皮肤,在那块白色上留下通红的吻痕和牙印。
“不用看,你知道是我。”
苏格兰哽咽着点头,他闭上眼睛,诸伏流辉能感觉到他的睫毛从自己手心擦过去,带着点让人掌心发热的痒。
“你是我的礼物。”
诸伏流辉这样说着,手指探进即将要接纳他的地方,转着圈开拓,就像打开一份礼物包装那样从容不迫。
“你只要等着被我享用就可以了。”
这句话诸伏流辉说得十分温柔,可温柔的话语之后是他强硬又蛮横的吻。他咬着苏格兰的嘴唇把自己的舌头挤进对方嘴巴里,肆无忌惮地入侵搅动,逼着苏格兰发出更多更好听的声音。
苏格兰靠在诸伏流辉怀里用不上力气,只能试着仰起头回应,却被诸伏流辉捏住了下颌,呜咽着张嘴,任由呻吟和唾液一起从嘴巴里流出来。
诸伏流辉是个性癖糟糕的男人,这点苏格兰已经体会过了。在这个粗鲁地吻中,诸伏流辉毫不留情地抽动手指,碾压触碰肠道内的敏感点,让那些黏糊糊的液体湿淋淋地溅了他一手。
苏格兰忍不住尖叫,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正好能攥住诸伏流辉的衣服。他拽着诸伏流辉的衣服撕扯,紧闭着眼睛摇头,希望诸伏流辉别这样用快感玩弄他。
哪怕像上次那样让他疼都好。
苏格兰甚至开始怀念之前糟糕的经历,毕竟单纯的痛苦只需要忍耐,可诸伏流辉这样催发他不曾了解过的快感只会让他想逃。
或许是听到了苏格兰的想法,也可能只是单纯玩够了。诸伏流辉解开裤链把自己勃起的性器挤进被手指玩开的穴道里。苏格兰的哭咽哽在喉咙,他下意识绷紧大腿用力,又意识到这样只会把屁股里的东西绞得更紧,进退两难地僵持住。
“放松。”
诸伏流辉拍着苏格兰的屁股说到,他推了苏格兰一把,让这个人跪趴在自己的大衣上,掐着苏格兰的腰把人撞向自己,一下比一下用力地顶进去。
流畅的脊背曲线在诸伏流辉眼前弯下去,他不由自主伸手摸上去,手指在脊椎凹陷塑造出的山谷流连,最后摸到支愣出来的颈椎。
诸伏流辉摸着那几节突兀嶙峋的颈椎骨,苏格兰看不到他的脸,并不知道诸伏流辉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他咬着牙,盛着蓝色眼珠的眼眶泛着藏不住的红,又突然低头恶狠狠地顶撞,非要苏格兰发出些声音来才痛快。
审讯室上方的监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把诸伏流辉发疯一般的表现一丝不漏地拍下来。
诸伏流辉把苏格兰按在地上操,把人操哭操射了又抱起来亲他。亲他额头,亲他嘴唇,亲他发出沙哑声音的喉咙,亲他起伏不定的胸膛。
苏格兰被他亲得直躲,可他躲不了多远就会被诸伏流辉拽回来。拽回来以后诸伏流辉会惩罚一般掐他,把他的乳头掐到红肿,把他腰胯和大腿掐到一片青紫。
苏格兰这才发觉诸伏流辉上次的粗暴对待竟然是已经控制过的。他已经哭到没什么力气了,最后只能发出些粘糊的鼻音,小孩子一样被诸伏流辉抱在怀里摆弄,软得像一滩烂泥,任由诸伏流辉揉搓。
诸伏流辉抱着昏过去的苏格兰离开审讯室的时候,之前给他带路的银发女人面无表情地等在外面。诸伏流辉对此毫不意外,他只是确认了一下裹在苏格兰身上的衣服没有露出来哪里,便敷衍地冲那女人点头,错身就要离开。
“有些东西需要转交给您。”
诸伏流辉停下脚步,他侧过头,没什么兴趣地开口说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扔了吧,如你所见,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手接东西。”
“是监控录像的拷贝。”
银发女人这样说到,把一个内存卡递到诸伏流辉面前。
诸伏流辉盯着那张内存卡看了两眼,带出个讽刺的笑:“你觉得它值钱吗?”
银发女人露出个茫然的眼神,一板一眼地回答:“它的价值由您判断。”
诸伏流辉感到一阵无趣,也没了继续嘲讽的心情。更何况苏格兰还挺沉的,一直抱着自己也觉得胳膊疼。
于是他用眼神冲自己大衣口袋方向示意,语气很是随便:“兜里有打火机,送你了,帮我把这玩意儿烧了吧。”
“好的。”
女人答应下来,干净利落地按照诸伏流辉的要求烧毁了内存卡。
“替我传个话吧,秘书小姐。”诸伏流辉盯着地上燃烧后的残留物,蓝眼睛里透出点凛然的寒意,“告诉你的上司,下次有机会,希望能面对面交谈。”
银发女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下。
诸伏流辉笑了笑,又突然问道:“对了,礼物以后就归我了吧?”
“抱歉,我不知道。”
“这样啊。”诸伏流辉点头,“那就再帮我给你们大老板带句话吧。”
诸伏流辉舔了一下自己尖锐的犬牙,慢条斯理道:“苏格兰威士忌这瓶酒我买走了,让他开个价吧。”
对诸伏景光说他和诸伏流辉长得像的人并不多。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兄弟两个长得不像,而是没多少人同时认识他们两个。
诸伏景光小时候家里出事,失去父母的三兄弟分别被不同家庭领养。诸伏高明在长野,诸伏流辉和诸伏景光虽然都在东京,见面的机会却也说不上多。
诸伏流辉不耐烦那些维护感情的电话联系和定期会面。虽说如果诸伏景光找他,他确实会出现,但总是皱着眉坐在一边不吱声,要么就是冷嘲热讽两句,给不出来什么好话。
诸伏景光和诸伏流辉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吵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母早亡,大哥诸伏高明又是个相对内敛的人,他的二哥莫名其妙给自己捡起了父母的责任,整一个亚洲特产高压父权下的大家长形象。
诸伏流辉想把诸伏景光的人生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们两个总是这样,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能够安稳相处的时候。因此他们长大以后学会了在见面的时候避免视线的接触,省得在一个眼神中就忍不住要吵起来。诸伏景光得承认,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诸伏流辉的脸了。
所以当贝尔摩得拿着诸伏流辉的照片放在他旁边比较的时候,诸伏景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是那种一打眼看过去只觉得眼熟,仔细观察才会发现五官轮廓相似的那种像。
诸伏景光试着笑一下,想象如果这种和善温柔的笑容出现在诸伏流辉的脸上会是什么效果,却发现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来。
他好像几乎没见过诸伏流辉笑。
于是他放弃了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专注于应付贝尔摩得的试探。他现在是苏格兰,而不是诸伏景光,苏格兰跟诸伏流辉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他安静地擦拭着自己的狙击枪,端起枪口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诸伏流辉板着脸的照片,嘴里模拟子弹出膛的爆破音。
boo。
子弹当然没有射出,毕竟他是个卧底而不是真正的犯罪分子。
诸伏流辉被组织盯上的事不仅他上报了,公安也从其他渠道获得了信息。
诸伏景光的上线通知他不要插手,诸伏流辉的安全有其他人负责。他的发小,跟他一块儿在组织卧底的降谷零也暗示他不用担心,诸伏流辉的安全有警察厅配合特搜部保障,他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任务。
诸伏景光其实想说自己不太担心。
诸伏流辉是个混蛋。也正因为他是个混蛋,因此在诸伏景光这里诸伏流辉有着极高的信誉度,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为难。那男人永远是一副控制狂的作风,会把所有事牢牢抓在手里听他的安排。
所以当贝尔摩得笑吟吟地跟他说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诸伏流辉是个同性恋,还疑似招妓的时候,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不仅不信,他还觉得这是诸伏流辉搞出来转移视线的把戏。至少别的不说,疑似交往对象的那个菅海斗他认识。那是他哥的发小,从中学一路打打闹闹到大学的好朋友。
诸伏景光中学时候带着降谷零回家见高明哥,碰巧诸伏流辉和菅海斗也在。比起降谷零有些拘谨的表现,菅海斗热情到仿佛他才是这家主人,甚至越俎代庖地帮诸伏高明招待了降谷零。
他对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二哥还能有这样一个画风相去甚远的好友感到惊奇,悄悄跟菅海斗打听了不少诸伏流辉的事。
果不其然,诸伏流辉实际上有且只有菅海斗这一个朋友。依照诸伏流辉的脾气,即使他唯一的好友跑去当了牛郎,他也不会因此跟菅海斗绝交,更不会跟菅海斗变成恋人——唯一的好友和不稳定的恋人,诸伏流辉那个效益至上的家伙肯定会选更有价值的关系。
可是这点信任也被贝尔摩得突然改变的计划打破。行动开始当天,贝尔摩得临时通知他计划变更,放弃原本易容成菅海斗的计划,把他伪装成了另一个人。
镜子里那张其貌不扬的脸据说属于一个b,以菅海斗作为中间人,秘密为诸伏流辉提供服务。
不是他对风俗业有什么看法,而是一个b,能提供什么服务?
诸伏景光抿着嘴角,心里沉下去一块。他上报的行动流程还是原定的那一份,不知道是真的巧合还是贝尔摩得有意突击试探,这份行动开始前突如其来的变动让诸伏景光感到一些不那么好的预感。他现在没时间也没机会通知上线计划变动,诸伏流辉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见到自己易容出来的男妓来给他提供上门服务。
虽然情况确实迫在眉睫,可诸伏景光不由自主感觉到有些想笑。从小到大诸伏流辉不知道看了他多少次光屁股的样子,没想到二十年以后,光屁股的场景还有可能在两兄弟之间再发生一次。
不过他会尽力避免这种可能发生的,毕竟很尴尬,怎么说都太尴尬了。
诸伏景光垂着眼睛在贝尔摩得给他别上去的监听器上一扫而过,大脑飞快运转,想要找出一个不会被发现的方式给他的麻烦二哥通风报信。
可是等诸伏景光真的见到诸伏流辉的时候,他一路上想的那些暗示方法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嘴唇开合,最终也没派上用场。
眼前的诸伏流辉看上去跟他印象里那个惹人烦的男人大不相同。蓝眼睛暗沉沉的,眼下拢着一圈青黑,睡衣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怎么看都觉得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