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我家玩游戏,飙车,半夜城市上空的嚎叫
但很快,路明非就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因为他的学长大步走进网吧看都没看网管,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滋溜”的一下,像提一根倒栽葱一样把还没反应过来因此还呆呆的坐在窗边扒拉着窗沿看外头的他横拔而起,轻松的动作和脸上轻松的神态配上两人的体型,仿佛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人家是美人,他是被连根拔起的那个。
本来想骂娘的网管沉默了,默默坐回了原位。
哦,感情不是不想交费,是来拉不听话的娃的哥哥。
脱离座位后路明非就被周泽端放了下来,然后满身黑气的学长直接拖着他走出了网吧的门,恰似那拉着不听话小孩回家写作业的长辈——虽然并没有回家写作业那回事。
“半夜跑来网吧就为了陪我玩几场游戏,你小子能耐啊!”顾忌着路明非的面子,周泽端把人捞出了网吧才开始训人,“想一起玩跟我说一声不会吗?直接去你家接你,放学过来一起吃饭都可以,知不知道晚上的网吧不安全?”
“……对不起。”路明非垂着头,小小声的道歉,“我只是……只是想……”
他卡壳了半天,也没说出些啥,最后干脆自暴自弃的垂着头闭着眼睛,仿佛一只做错了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讲的狗子一样正在等待惩罚。
周泽端在胸口的气一卡,直接消退了一多半。
毕竟这家伙也算信守承诺,守的还是跟她做的约定,从这个角度来想,他估计得有一半责任,再说下去不太好。
“行了行了,别又一副败犬的样子,好不容易才支愣起来的。不是要骂你,只是有点担心。”他有点无奈的伸手揉上路明非的狗头,又强行把他的背扳直,“下次想一起玩跟我打电话或者发q,会去捞你的,说你在家,就算你睡在你婶婶亲爱的怀里,我也给你薅出来,行不?”
“嗯嗯!”路明非的眼睛重新亮起来,快速的点了两下脑袋。
“还有,你上网的网费,估计你婶婶不会给吧?”周泽端递过一张20元的纸币,放在路明非手心里,然后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指头掰紧握住那张20元,“这个给你明天买早餐,别因为上了个网就饿着肚子去上学。”
“不许拒绝,”见路明非要开口说话,周泽端先一步把他的话堵死在喉咙里,“没给你一张100的已经很不错了,认我这个学长就揣兜里去,再说什么要还我之类的话你就从车上下去。”
路明非从心的把手上的20元小心的折了折塞进口袋,然后坐到自行车的后面。自行车的后尾并不算很长,也没有扶的地方,他多少有点手足无措。
“摁着干嘛,抱我腰啊?”看他双手摁在两腿中间撑着那小小的一片地方,周泽端是真的无语了,“你别告诉我你自行车没坐过啊?”
“这是自行车?!”路明非十分震惊的看了一下坐底下除了脚踏和车链以外完全看不出是自行车的炫酷“机车”,“完全看不出来啊!”
“那当然,这可是我亲手改造的。”周泽端有些小得意,“还有别偏题,快点抱上来,我开的挺快的。”
于是,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腰——准确来说这都不能算是抱住,最多算是虚虚的搂着。
周泽端懒得劝他,干脆加大了电量指数,然后“轰”的一声,那辆红黑为主调的改装自行车就像箭一样飞驰了出去。
腰间的手也在此时骤然收紧,差点把周泽端给勒岔气。
“路明非你小子手给我松点,你要勒死我吗?”周泽端气急败坏。
“对不起学长,我不敢松手……”路明非怂的一比,两只手死死的抱住那周泽端纤细的腰,仿佛在抱一最后的一根稻草,嘴巴也没空说烂话了,只是在被灌一嘴风的同时高声呼喊,“学长,你能不能开慢点啊啊啊啊啊——”
“想都别想,你勒死我我也是这速度!”同样在狂风中,周泽端的声音被周围的风撕的断断续续,但因为声音足够大,还能听得到,“我答应了要20分钟回就是20分钟回,大丈夫做人要信守承诺!”
然后他又把原来180的马力开到了200——刚刚那只是起步,怕太快了会损坏车,才只开180,现在的才是正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夜,城市的某些街道上空回荡着路姓少年凄惨的嚎叫。
等到到了目的地后,路明非已经彻底被吹蒙了,周泽端轻推了他一把他才表情恍恍惚惚的下车,仿佛留在原地的只是躯壳,而灵魂已经迷失在慢慢黑夜奔腾过来的人生道路上了。
真·人在前面站,魂在后面追
周泽端停好了车过来,看到他还杵在原地,哭笑不得的折返回来拍了拍迷迷糊糊站在那的他:“醒神!到目的地了。”
“我……”路明非摇摇晃晃的冲到路边,然后,“呕——”
对着垃圾桶吐出一地需要打马赛克的彩虹。
周泽端一头黑线:“喂,等等,不至于吧。”
原着里不是说过路明非是最大的怪物吗?
不说小魔鬼搞出来的那一串bug一样的代码和第一次交易后留下的言灵:“不要死”那些,光是误会诺诺挂掉了的那次开局枪战vp就非常bug,本人也是跟龙王一样皮糙肉厚的难死,背负着最大的孤独。
开到两百多码的布加迪威龙他未来都亲手开过,他这波才刚飙到两百吧后面还卡在最极限的到达时间放了点儿水,这脆皮一样的飙车体质是要闹哪样啊?
“呕——很至于……”路明非吐的气若游丝,脸色发青。
他觉得曾经徒手麻袋他眼中棕熊级别小队长的周学长估计是过高的高估了他这个弱鸡的身体素质——至少两百码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超过了点儿,他真的敬谢不敏。
“这样吗……”
周泽端没忍住有点儿心虚——毕竟他的确是仗着自己体质好才敢乱来,而原着和现实略有不准其实也很正常,毕竟是真实的世界,更何况现在并不是路明非同学的巅峰期,剧情也远没有开始。
“我的错,下次不开这么快了。好在你也没啥能吐的,上去了我叫黄姨做点东西给你补补。”周泽端伸手,安抚的拍着路明非的背,并说出了有点扎心的话,“不过你也该多练练,这也太脆了点儿。”
看来有的时候原着也不能太早借鉴,毕竟现实总是有点变化的——比如现在还比较脆的路明非同志。
路明非:“……qaq”
“走吧走吧。”周泽端只觉得伤心的蛋花眼加鼓起脸的衰小孩儿有点可爱,毫不嫌弃的从怀里摸出一包纸巾,顺手抽了张纸擦干净他的唇角,扔进垃圾桶,然后拉着他走向自己家的电梯,“别难过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到时候打游戏当僚机给你赔罪行不。”
几步两个人就走进了巷子里,路明非没有回头,也因此没有看到刚刚粘着他呕吐物的纸巾落到垃圾桶后整个垃圾桶都开始烧了起来——周泽端拒绝因为自己而导致的路明非可能泄露自身dna的可能性——哪怕是呕吐物里可能包含部分dna的唾液、胃部和口腔表皮细胞。
他太知道这玩意儿如果不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会搞出什么东西——龙族三出场的象龟和他弟以及上杉绘梨衣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哪怕可能性再低也要抵防。
“哎,学长,你……”路明非呆了呆,他是没有想到周泽端这个及其随性,自我主义感很强的男生会把之后的游戏主导地位让给他,“不用这样的。”
相对比之下他确实体质比较弱,人家带着他玩儿飙车本来是好意,是他不够争气,现在如果再收下之后玩游戏的主导权……
他会感觉很难受。
有一种“我太菜别人迁就我我还占了别人的利益”的感觉。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长期的自卑在作祟呢。
“也不完全是道歉,你确实也是我们三个人里打游戏最强的,不用推辞。”说话间,电梯已经在向上到7楼了,周泽端伸手揉乱了他一头碎发,“我都说了,自信一点啊。”
“不是谁都有本事再放了我鸽子以后还被我从网吧薅出来捞到家里来一起玩儿的。”
路明非:“……不,这方面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好吗!”
可恶,学长的可靠滤镜快碎了!
“好好好……”周泽端没心没肺的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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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还是微妙的被安慰到了。
路明非拍拍自己的脸,叹气。
学长这么优秀,他说的话应该是对的吧。
那是不是证明着,现在的他,也已经比原来更加优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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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12楼到了。
周泽端轻车熟路的招呼人坐到游戏房里并拿起游戏手柄,还不忘让黄姨做点夜宵——有汤圆有水饺有馄饨,各种口味量都不多,有甜有咸,这样之后可以凭个人口味自己选,也不怕吃不完——又叫黄姨给路明非同志加一碗捞的比较烂乎的手擀面,以填补上因为他的过错现在有点饿的空虚的胃。
然后关起门来,三个人落座同一个沙发,面对大屏幕。
“我们先玩什么?”楚子航问。
“随便喽,这里有好多。”周泽端指了指桌上早就摆好的一大堆游戏光碟,又指了指旁边的电脑,“不行我这不还有电脑吗,光碟没有就搜,直接传导到大屏幕上,想玩儿啥都可以。”
“从头玩起都行,我不挑。”他看向楚子航,“第一次游戏明非先挑,玩儿两把以后去吃夜宵,然后下一场游戏你挑,最后换我。”
这是打算通宵打游戏的意思。
如果直接让陆明非挑选游戏会太显眼而让他感到窘迫的话,只要能轮流挑,就不会太明显,大家也都很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