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盘里的大白菜就又香起来了,季葵星从食堂里这种诡异的满足的氛围里溜出来,端着她和谷屿的饭。
谷屿从病床上坐起,曲起膝盖,把餐盘放在上面,换左手慢悠慢悠吃起来。
季葵星就纳闷了:“快点吃呀,本来就有些凉了。刚开始输那时候你不就说很饿吗?”
谷屿有些委屈的抬眼看她,“左手用不习惯嘛。”
“我已经把速度给你调到最慢了,右手也不影响呀。”
“哦,”谷屿就听话换回右手拿筷子,戳了两下米饭,幽幽地,“我以为葵星会喂我呢……”
“……”季葵星不知道怎么接话,埋头把自己剩的那点菜两口吃完。
然后把椅子拉到病床边,从谷屿腿上拿过餐盘。
谷屿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还把旁边吸在输液架上的小台灯打开。
季葵星承认自己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但其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压抑得太深,藏在木讷的外表下。过于敏感的人会接收到世界更大的恶意,而她无力反击,只能降低感官,把自己变迟钝。
而她回想起她与谷屿还不算熟悉时,对方有着近乎非人的冷酷和疯狂,尽管谷屿也将它们掩藏在教养的外表下,但季葵星还是一眼看穿了它们。那才是让季葵星沉迷的。
两人把那层窗户纸揭开后,季葵星反而越来越看不懂谷屿了。
就比如说现在……
这个非要把头搭在她腿上撒娇的人是谁啊!!!
“谷屿、小屿!你起来!”季葵星不得不把还剩一点的餐盘放到一旁,双手抱住她的脑袋,“哈哈……痒……”
谷屿这才从她怀里抬起头,还插着针管的右手按住季葵星的手掌,不让它从她脸上移开。
“不吃了,”天完全黑了,房间里只有小磁吸灯微弱的光,连带着谷屿的双眼都有些昏暗,“到我怀里来。”
“不、不……我还要把这两个盘子拿回去呢……”
“天黑了,你回食堂要带走这个,”谷屿指了指一旁的小台灯,“不可以,我有黑暗恐惧症。”
季葵星嘴角抽动:“之前没看出来啊。你什么时候患上的?”
“刚刚,”谷屿终于松开季葵星的手,温热的触感离开她的脸颊。不过,马上就能贴得更近了。
谷屿用上她平时战斗的敏捷和速度。重新握住季葵星的手把她往病床上拉,季葵星被扯得猝不及防,就要扑到床上,谷屿早有准备的环住她的腰,成功把人圈到自己怀里。
季葵星心有余悸:“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不这样你就跑回食堂去了。”谷屿满意了,从后面把脑袋埋进季葵星肩窝里,深吸一口气。
季葵星正想反击两句,就听耳边声音闷闷的:“那天在漳河边,我们几乎还是陌生人,你都愿意在我身上睡觉。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为什么反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