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琇蕊感觉到他的不自然,从他怀中抬头问道,“你怎么了?”顿了顿又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推开他恨恨地道,“难不成你真打算纳几房妾室替你生孩子?”
纪淮哭笑不得地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反瓜子,再凑过去轻轻咬了咬她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只伪兔子,胡思乱想些什么!仅是养你一个我都几乎应付不了,哪还敢纳妾!”
柳琇蕊听他这般说便彻底松了口气,她倒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怕万一自己真的生不了可怎么办?如今得了他的再三保证,这才落下了心头大石。在纪淮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正要睡过去补充体力,猛然又抬头盯着他道,“你方才叫我什么来着?伪兔子?”
纪淮暗暗心惊,心道不好,一时口快竟将私底下的称呼叫出来了,他佯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否认,“不,你听错了!”
柳琇蕊可不听他胡扯,陡然出手在他手臂内侧软肉上一拧,纪淮痛得猛抽冷气,未等他从痛楚中回过来,柳琇蕊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气哼哼地道,“坏胚子,私底下没少骂我吧?伪兔子?我说你就是个臭狐狸,一肚子坏水,还无赖!”
纪淮心虚地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柳琇蕊一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正要教训他一顿,却被纪淮眼明手快地双手一锢,将她牢牢地困在身上,再趁势一翻,刹时便将两人的位置换了过来。
他可劲地将脑袋专往柳琇蕊怕痒之处钻,引得柳琇蕊笑个不停,“坏、坏胚子,快停下,我、我要恼了!”
纪淮哪敢松手,只盼着就此混过去,闻声不但不停,反而愈发磨得厉害了,“不许恼,不许恼!”
“你趁人之危!”
“嗯!”
“你恃强凌弱!”
“嗯!”
“你欺负我!”
“嗯……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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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走了个觊觎夫君的挽琴,柳琇蕊不得不承认没了这碍眼的人她确是心情舒畅几分,加上纪淮这几日又伏低做小,她更是愉悦非常,对邀她赏花的帖子亦大多来者不拒,隔三差五便带着佩珠四处赴宴。
自见了包家的三姑娘包韵菊后,她的身边又陆陆续续出现白家的二姑娘白紫棋,王家的五姑娘王凝青,以及其他城里说得出名头的人家的姑娘。柳琇蕊气定神闲地望着围在身边的小姑娘们争先恐后讨好自己,又瞧着她们时时处处明争暗斗,心中简直叹为观止。
“前锦城知州刘大人可是直接将人送进门的,如今她们怎的都腻在我身边呢?难不成我还会亲自将她们送到我夫君跟前膈应自己?”柳琇蕊从白府回来后,一边坐在屋里品着茶,一边纳闷地对佩珠道。
“夫人怎的又知她们不曾凑到大人跟前?说不定是从大人那里得不到回应,这才到夫人这边来的!”佩珠不以为然地道。
柳琇蕊稍思索一会,便颔首道,“你这话倒也有理!”想想那只招蜂引蝶的花蝴蝶,当初初到祈山村便能引得村里大姑娘们春心萌动,如今又是堂堂一县知县,还是今科状元郎,让闺阁女子心存爱慕倒也不奇怪。
主仆两人闲话一阵,柳琇蕊便打算到洛芳芝处看看她今日身子如何,如今她产期越来越近,她心中也有几分担忧,尤其是前段时间她又经历过一番沉重打击,怀孕初期心神俱伤,身子休养不好,大夫也委婉地表示过只怕生产时会有些艰难。
洛芳芝原想着回李宅待产,可听了大夫这番话,加上柳琇蕊亦再三挽留,她也思量了片刻才谢过了柳琇蕊,继续在县衙住至孩子出生再作打算。
其实她心中也是有打算的,如今李家除她与肚子里的孩子外再无他人,万一她生产时有个不测,住在县衙好歹有个托孤之人……无论怎样,纵是拼上她的性命,她都要将李家这唯一的血脉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柳琇蕊带着佩珠一路慢悠悠地往洛芳芝处去,正穿过一方游廊,便见书墨急匆匆地迎面走来,她心中诧异,扬声叫住了书墨。
“书墨,你过来,这般急急忙忙的要到何处去?咦,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药瓶子?谁的药?”
书墨老老实实行了礼,见她问起手中药瓶,下意识便藏到了身后,吱吱唔唔的说不出话来。柳琇蕊更是狐疑,直接朝他伸出手掌,“拿来我瞧瞧!”
书墨涎着笑道,“夫人,不是什么,不过书墨平日吃的药丸!”
“你做什么要吃药丸?这药丸有何功用?你身子何处不妥?”柳琇蕊哪能轻易被他这般拙劣的谎话糊弄过去,接连问道。
书墨红着脸挪挪嘴唇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柳琇蕊见状直接便夺过药瓶子,轻轻摇了摇,听到里头有细微的响声,拔开瓶塞,将瓶口对着掌心一倒,一粒圆滚滚乌漆漆的药丸便滚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