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相对无言。
一阵冷风吹来,背上汗毛立起,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带着体温的长衣从上而下盖在我身上。
我的眼眶微微酸涩。
有人在耳边说:
“对不起。”
一双手从后面环上来,将我整个人包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很温暖。
那么温暖。
我呆了一下。
突然一把扯过他雪白的衣袖,就着衣袖狠狠地省了一把鼻涕。
段无觞手上跳出一条青筋。
我省完鼻涕,猛的一回头,正撞在段无觞的脑门,他捂着脑门呻吟一声,我得意洋洋地昂起我完好不损的“小铁头”,鼻子翘到天上出气:“师父,你完~~蛋~~了!”我道。
他继续揉脑门,神色平静。
我眯起一只眼睛,竖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左晃晃,右摇摇,“师父,你刚才一共打了我两巴掌哦!~~”
他不揉脑门了。他说:“我记得华儿一向很大度的。”
我一甩脑袋:“什么大度,什么大度!我是小人,我就要睚眦必报,我就要别人打我一巴掌,我还他一百巴掌,还要左右开弓的!!”
段无觞道:“佛说,别人打我左边的脸,我就将右边的脸伸给他。”
我跳脚:“不要想晃颠我!反正你欠我两巴掌,我不要原谅你,绝对不要……除非……”
“除非什么?”他很上路地接话。
我笑出两颗大门牙:“除非,你每天给我买红豆糕、绿豆糕、千层酥、酥油饼,水果糖、栗子糖、粟米糖、话梅糖……”
说得口若悬河。
段无觞递给我水袋,“渴不渴?”
嗯,还真有点渴,我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继续道:“还有糖人,糖球,糖葫芦,糖糕、董糖、炒米糖……”
段无觞说:“好了。”
“没好,没好,”我摆摆手,站起来,对着天空,气吞山河,然后。
“还有balabalabala……”
足足说了半柱香时间,我面前的清泉里,已然有几条神经不够坚强的小鱼翻了肚皮。
以免鱼儿的继续伤亡,段无觞诱哄着将我拐走。
他说:“什么都依你。”
我心里甜滋滋的。
一想,不对!
撸起裤腿就往泉里奔。
段无觞喊:“你做什么去?”
“捞鱼!早上有鱼汤喝喽!~~~”
段:-_-|||||||…………
师父抱我上马,我昂首挺胸地坐在马上,微一垂眼:“小觞子,牵马,带路,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