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你说她信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胖子边说着话边朝他走去,手上还剩两颗糖朝黑鱼面前递过去。
黑鱼的真名叫项归帆,他们同一个地方出来。
此前黑鱼在那个营里那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为显尊重,胖子叫他一声帆哥。
黑鱼从胖子手中拿了一颗糖,剥开,笑着说:
“应该信了吧,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没那么重。”
说罢,甜丢嘴里,昨晚他们的确去了女生宿舍扮鬼,都欺负到林南风头上了,他不信这次她还不还手。
就算她不还手,三不五时的来一下,总该还了吧。
林南风但凡敢还手的,这次他绝对出手。
两人四仰八叉地走出树子,胡影安看他们消失在眼前了才说:
“班长看着老实憨厚,没想到还是个碟中谍呢!”
林南风卧在树干上,盯着他们两人的背影笑了笑。
“毕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心肯定是团结的,而且我就是个孩子,你以为他真的就信服我了?”
说着话俩人从树上爬下来,随后就出了小树林。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打回去还是潜伏?”
林南风问她,“你觉得呢。”
胡影安毫不犹豫说:“潜伏,反正又打不过。”
“打不过就不打。”
林南风对她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胡影安在原地呆愣了会儿,不明所以地追上去。
晚间的课比白天要轻松一些,偶尔去跳跳涯练一下胆,或是迎着月光在海边仰卧起坐,俯卧撑,训练耐力。
教官兴致上来了就让他们较量比拼。
总的来说晚上对白天轻松,这个时候教官为了偷懒会把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
今天也不例外。
海上如白昼,这个时候海水已经退潮,四个班的人站成成几排,在沙地上做支撑。
教官在远处躺着,偶尔朝他们吼一声,今晚也照旧有人抱怨。
“天杀的小鬼,天天就知道折磨我们,我听说旁边的学长人家现在在做军事实战呢,就我们还跟小学生一样在这写一二三,这些体能训练谁没做过啊,瞧不起谁呢?”
如果说秦守国被他们称为阎王的话,那叶天德和莫子皓是黑白无常,而小鬼则是王大刚等教官。
“我昨天还听见他们打枪了,那枪声绝了,听得我热血沸腾,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啊!”
咸鱼嘁了一声,“你听见他们打枪算什么,我还看见他们演习拆炸弹了呢!”
“拆炸弹?”
远处的声音不屑道:“咸鱼,你可别吹了,这破岛还能有炸弹让我们拆?鸟不拉屎的地方,早知道来这里还是干这些,我还不如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呢,来这破岛天天吃鱼,哪天我们也晒成咸鱼了。”
人家虽然叫咸鱼,但人可不是咸鱼,嘴巴更是厉害。
见有人质疑他当场就梗着脖子,道:
“就你们三班人的耳朵,炸弹放你们脚边炸了个粉碎,你们也以为是自己崩了个屁,你听不到也不稀奇。”
“你骂他就骂他呗,把我们三班拉下水算怎么回事儿啊?”三班的人不服道。
咸鱼说:“骂了就骂了,我还用挑个日子?”
原本也只是大家互相说两句,过过嘴炮,但今晚林南风在这啊。
她之前都说了,一定会让他们热闹起来的,她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林南风拾起手边的石头往三班的人丢过去,正好丢到谁的头上,那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他怒呵道:
“哪个拿石头扔的老子?你们四班的人吵不过就背后使坏是吧?”
咸鱼呛回去,“我们四班的人行得正坐得端,会在背后使这些阴招?别是你们自己扔到自己人了吧……”
话音未落,从四班的方向飞过去一块石头,石头足有拳头大。
‘砰’一下,砸到二班的人,好些人都看见了,石头从四班的方向飞去的。
“兄弟们都看见了吧,现在还敢说不是你们砸的?”
二班的班长带头说道:“你们过分了吧,我们班的人刚才可没有说话。”
胖子见状就道:“我们身后是一班,说不定是他们丢的石头,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话,我们班的人才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话音刚落,又从四班的方向丢出来两块大石头。
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四班,所以大家可都看见了。
胖子也无语了,他娘哪个大聪明干的,活腻了吗?
站起来一大半人,远处的两个教官看见了也不管,扯了根草叼着,饶有兴致看他们。
军营里不打架还叫军营吗?只要不出人命,打呗。
林南风借着几个女孩儿的掩饰,趁乌云遮月,怀里的石头四面八方全扔出去。
砸到谁就算谁倒霉。
紧接着也没人做支撑了,不知是谁动了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拳头挥的是哪班的人。
反正一团乱,两百个人在沙滩上打群架,林南风几个女孩子退到草坪上。
胡影安和丁有仪紧紧抓着林南风的手臂,激动的牙齿都打着颤。
她们到这儿的第一天就被这些人搞了个下马威,后来成缩头乌龟一样缩着。
现在终于出了口气,怎么能不高兴?
段郁金小声说:“教官为什么不管?”
林南风看过去,只见那两个人半坐在沙滩上,但却一点起身的动静都没有。
她猜测道:“可能是在考验他们吧,毕竟也不能只训练,成果总要的吧。
而且刚才他们分明看见我们动手却没有制止,应该是默认了晚课随便我们怎么样。”
丁有仪看着沙滩上打成一团的人,登时就道:
“如果以后晚课真的没人管了,那不得天天这样啊!”
以后不会再打
月色明亮,林南风看见沙滩上,他们有的人不止挥着拳头打,脚下的解放鞋也脱下来往前面的人抡。
更甚者已经有人开始扒衣服裤子了,抓头发、扇巴掌的也有。
那场面比山下那些吐口水骂人的大妈都好不到哪去。
眼看越打越烈,教官吹急哨,“解散,回去睡觉。”
都不服气,但也不敢打了,个个互相放狠话。
而这个场面正是林南风想看到的。
只是怎么够呢,还不够热闹呢!
第二晚,全部的人碍于之前的威慑没人敢动手,都老老实实的训练再解散。
睡到半夜的时候林南风叫醒室友,一人给了她们半盆尿,都不明白她要干嘛。
林南风说:“我们四个人一人泼一个班,从离开这里开始数到180下,180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盆尿泼了立刻往回返,听清楚了吗?”
胡影安人都还没睡醒,剩下两个也有好多问题要问,林南风已经开始数数了。
她们都下意识的拿起脚下的盆,各自分开走,心里也默默数着数。
三分钟过后,营里哀嚎一片,男生睡觉别说关窗了,门都有人不关的。
所以这盆尿她们泼得很顺利,当她们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回到宿舍不久后,远处的人又又打起来了。
本来前天都不服气,私下再报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都互相怀疑,就打起来了。
远远的,她们还听到从男生那边传来的叫骂声。
“四班的你们不要脸,专门干这种下三滥恶心人的事,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了?”
“二班的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早知道了,要我们现在证明给你们看吗?”
“都别吵了。”一班的班长质问四班:“今晚这事是不是你们班干的?”
四班一个叫猫咪的人当即嗤笑道:
“你们一班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昨晚趁大伙都睡着了带着一群人往我们的衣服上吐口水,当我们不知道呢?”
“我靠,你们真干这么恶心人的事了?”三班的班长气问道。
每天洗了衣服大部分人都晒在外面,天气好,一晚上衣服就干了。
海岛上虫子多,也有讲究一点的人,这些人就把衣服晒在屋檐下。
黑鱼庆幸他是那种讲究的人,否则真的被他们恶心到了,毕竟糙汉子都是用衣服擦汗的。
被他们吐在衣服上的口水再用来擦脸,他真的不敢想。
一班有人又说了:”你们三班的人更不是什么好鸟,昨晚我们班看见你们往二班的洗脸水里尿了。”
二班的人看向三班,顿时目眦欲裂。
有人问都不问,欺身上前就打三班的人。
从走廊下打到操场,这次每个人都没有留情面。
拳头专往痛处打,脚往死里踹,带着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